因为坐在临靠窗棂的位置,容祁跟雷伊都无比清晰且惊悚的看到,那醉汉在苍茫夜色中发生的惨绝人寰的变化。
到底是怎样极度的痛苦,才会让那醉汉直接把手插进自己的喉咙里,又是怎样诡异的画面,那醉汉的喉咙里竟然没有血溢出来。
窗棂外,醉汉五官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不是形容,是真正意义的扭曲,还有他的手,从喉咙里拔出来之后‘噗’的插进眼眶里,紧接着是耳朵,左右肩胛,胸口……
容祁跟雷伊都疯了,四只爪子叩在两张嘴上,目瞪口呆,头皮发麻。
“不要看。”忽然之间,容祁的眼睛被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掌遮挡,柔而不阴的声音从刚刚醉汉站的位置传过来。
容祁僵硬转身,映入眼帘的,正是萧文俊那张温润淡雅的容颜。
“你你你……把他怎么了?”容祁牙齿打颤,再扭头时夜色苍茫,那醉汉已然不在。
萧文俊没有开口,倒是雷伊转过身,一脸惊恐,“你不是说活人身上的线是黑色的?他那条怎么变红了?”
雷伊指的,是那醉汉。
“如果再有下次,你手臂上的那一条,也会变红。”萧文俊没看雷伊,只盯着
容祁刚刚被醉汉捏过的脸颊,幽幽抿唇。
雷伊想死,立刻马上。
“容兄刚刚不知道还手么。”
萧文俊抬手想要抚上容祁‘受伤’的脸颊,但在注意到容祁朝后躲的时候,停下来,“容兄放心,刚刚那人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死,他还保留做人时最清晰的痛感,而且,我若不想,他会永无止境用自己的手,穿插自己的身体。”
如果刚刚的场景是容祁有史以来见过最惊悚的画面,那么只是一个转身的时间,这个记录就被打破了。
狭长的凤目,微挑的眼尾,还那有唇胭脂色,萧文俊才是他真正的噩梦。
“那他……现在……去了……哪里……”容祁做不到正常说话,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不要聊他。”
萧文俊抬手间拿起容祁身边酒壶,自斟一杯,“容兄下次喝酒最好别来这种地方,可以到文俊府上,我那里有好酒。”
容祁低下头,默默流出辛酸泪。
如果一定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弄死你,我愿意忌酒。
如果一定要加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来人,救命……
且说苏狐打从御医院里醒过来之后,并没有去军营,而是直接去了鱼市。
在弄死萧文俊这件事上,他根本就等不到晚上。
此刻媚锡坊内,媚娘听着苏狐义愤填膺说完整个过程之后的问题是,“谁让你大白天往这儿跑的?让人知道你与我认识的后果有多严重你想过没有!”
苏狐一脸委屈,“媚姨,连你都认不出来是我,谁还能认得出来……”
嗯,苏狐顶着一张黑锅底进来的时候,媚娘揍了他一顿。
可就是这样才危险!
姨娘明里是媚锡坊的掌柜,暗中已经入股南无馆。
她知南无馆背后有四海商盟支撑,那么媚锡坊就算是跟四海商盟站到了一条线上。
不管敌人还是盟友,都要知己知彼。
四海商盟的温玉不知道派了多少人手查她底细都没查到,倘若让温玉知道她与苏狐的这层关系,必定会将注意力转移到苏狐身上。
就自家少主那张嘴,不是她恭维,屁都藏不住。
再加上四海商盟那种扒开底裤往祖坟上刨的本事,她是怕圣域会过早暴露在中原七国面前。
媚娘猜的没错,如果容祁知道苏狐跟媚娘的这层关系,绝对不会停止探查苏狐身世,不把祖坟掘出来不算完。
“你刚刚说的萧文俊,的确是厉害。”
圣域于中原自有眼线,媚娘知道的,并不比凤天歌他们少。
苏狐猛点头,“公孙佩一脚也踹不了那么远!”
听到自家少这般作比,媚娘痛心不已,出不出息。
“媚姨,你把老东西叫过来,让他弄死萧文俊!”确切说,苏狐是来搬救兵的。
媚娘不以为然,“主公在闭关,再者萧文俊又没得罪圣域。”
“他把我崩成这样还算没得罪圣域啊!”
求正确认识他作为圣域少主的身份好吧。
媚娘笑了,“若是我没记错,你至少有五十次跟主公断绝父子关系,不作数么?”
“那身为一个跟你们域主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这事儿圣域就不管我啦!”苏狐一本正经的强词夺理。
媚娘怎么可能不管。
她管的方法就是把苏狐用麻袋装起来运回宅子里,就算不等萧文俊死,也要等苏狐那张黑如锅底的脸白回来之后再放出去……
皇城外,虎骑营。
没有容祁,萧文俊和苏狐的军营,一片和谐。
主营帐内,凤清见李林进来,搁下手中兵书。
外面有兵卒守着,他自是安心,“之前找到你的那个蒙面人,这几日又找你了吗?”
李林恭敬站在矮桌旁
边,摇头,“回侯爷,没有。”
“也快了。”凤清指了指矮桌旁边的木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