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
离开丁酉府邸,凤天歌直接换装去了四海商盟。
整个大齐,能让北冥景下旨彻查百里绝一案的人唯有北冥狄,而且此案关乎朝中两派第一次交锋,于情于理她都要听听温玉的意见。
只是,温玉不在。
如果说温玉不在的事实凤天歌可以理解,那么理由让她疯了。
依温慈之意,萧文俊突然离开大齐皇城且带走了容祁,他家盟主为防容祁有危险遂决定走一趟南越。
温慈还叫凤天歌不必担心,他家盟主说只要有他在,定然不会叫容世子出事。
容祁这番话本意是真的不想凤天歌担心,却忽略了其中不可言说的情感跟纠缠。
凤天歌直到走出四海商盟那一刻,人都还是懵的。
温玉为了让自己放心,以盟主之尊亲自去保护那个自己曾说过喜欢的男人。
好混乱!
当然,这种混乱的情绪只在脑子里停留一秒便隐去。
即便温慈说容祁已经跟萧文俊一起离开皇城,她还是不信。
一路飞奔,凤天歌入延禧殿的刹那,看到了雷伊。
梨树下的石台旁边,雷伊脸色苍白,目光呆滞仰望着夜空,即便看到凤天歌也没有让他的表情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容祁在哪儿?”凤天歌纵步过去,疾声追问。
雷伊视线终是落在凤天歌身上,看着看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主人说如果我挺不到他回来先死了,就把府上那口水晶冰棺赏给我……”
眼见堂堂暗卫界的翘楚在自己面前哭成狗样,凤天歌皱眉,“那你也不用感动成这样。”
“我没感动。”雷伊停止抽泣抬起头,下一秒扒了衣裳,“我是吓的啊!”
月光下,雷伊整个上半身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黑色追引线,那些黑色线条在月光的韵染下好似有了生命一般闪动光彩。
更为恐怖的是,那些黑色线条组合在一起看,就像是在人身上描绘出一副尤为细致骨架图案,惊悚异常!
凤天歌震惊之际,雷伊穿好衣服,抽泣不止,“我不怕死,我怕死不了凤大姑娘你能懂吗?”
此时此刻,雷伊脑海里想到的是那晚小酒馆外面的醉酒大汉,凤天歌想的则是那夜在这院子里转了好几圈的骷髅爪子。
彼此相视,凤天歌眼中闪过一抹同情,“你放心,我那里有很好的化尸散。”
听到这话,雷伊哭的更伤心了。
事实证明,容祁真的被萧文俊带走了。
凤天歌一度想追,可是不行。
父亲身陷囹圄,朝中将有大变,她在这个时候根本不可能离开大齐皇城。
这一刻,她忽然庆幸温玉跟在容祁身边。
可也只是一刻,凤天歌便又陷入深深的担忧。
温玉,会不会有事……
御医院,凤天歌带着雷伊来找屈平。
屈平对雷伊现在的情况束手无策,于是雷伊绝望回去延禧殿,临走时告诉凤天歌,一瓶可能不够。
如果死,他想死透透的。
药室内,屈平告诉凤天歌,对于萧文俊这种修炼过阴诡邪术的人渣来说,想要对付他,只能找同类。
凤天歌知道,所以她才会请自己师兄出面。
“除此之外,他的武功亦不容忽视。”屈平似是提醒道。
“天歌明白。”
凤天歌很清楚,在萧文俊回来之前她必要冲破太阴经第五重,才有可能与师兄一起联手,杀了萧文俊。
深夜,天牢最里面的牢房。
凤炎想不明白的是,同样身为兄长,凤钧为何进来之后只看凤清,眼珠子都没朝自己这边瞥一眼,明明他与凤清,只隔两道牢门。
凤钧对凤清一阵嘘寒问暖之后离开天牢,留下食盒,四道菜,一壶纯酿。
凤清坐在对面牢房喝酒吃菜,丝毫没有焦虑忧愁之感。
“三弟无知也就罢了,大哥倒是舍得眼睁睁看他朝你们那边的火坑里跳。”牢门处,凤炎吃力半靠在铁栏旁边,不
屑开口。
凤清不语,自顾吃喝。
身为武将,凤清喜欢大口吃菜,大口喝酒。
见凤清不说话,凤炎越发生气,“人在作天在看,百里绝是大逆,你私下里祭奠他到底有没有想过自己的身分?你如此,将镇南侯府置于何地?将族人置于何地!今日我告发你为的不是我自己!我是为族人留一线生机!”
“闭嘴。”凤清终是开口,抬头时目光寒冽。
凤炎与之对视,顿时被那道冷冽寒光震慑的微微一颤。
可笑的是,凤清就只说了这两个字,便不再言。
凤炎顿时感觉有股火儿憋在胸口位置,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大哥放心,待你定罪我自会肩负起镇南侯府光耀门楣的重任,镇南侯府没有谁都会屹立不倒……”
‘噗!’
凤炎大放厥词瞬间,一根竹筷狠狠插在他身前位置,入土何止三寸。
“镇南侯府没有本侯,亦有君离,有天歌,你算什么东西。”凤清冷眸看向凤炎,“何况,本侯还没死。”
“你敢说你没祭奠过……”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