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对于闻少卿这样的人而言不是终点,而是。
在弄权者的游戏里,死,才是终点。
申时三刻,凤府前院,孙荷香如往常一般会在凤炎回来之前替他准备一碗滋养的参粥先送到书房。
自打从镇南侯府里搬出来,凤炎时常会在书房独处,有时候晚膳也不吃。
这碗参粥已经成了凤炎的习惯。
这会儿前院,孙荷香走在前面,身边丫鬟念秋提着食盒跟在后面。
背处角落里,凤余儿手里捧着一碗烂菜汤,静默看着孙荷香主仆从眼前经过,方才悄然出现,跟在她们身后。
“嫡母!”就在孙荷香行至正对府门的位置时,凤余儿突然发声,且急走数步从后面绕到前面,低着头,“余儿给嫡母请安。”
孙荷香讨厌凤余儿,恨不能用眼神杀死这个野种,“哼!若有请安的心思,早干嘛去了!滚开!”
就在这一刻,府门微动。
凤余儿突然跪地,手里的烂菜汤在外人看来许是没端稳的缘故尽数洒落在凤余儿身上,瓷碗落地,发出‘砰’的一声响。
“你……”
“是余儿不好,余儿这就收拾!”凤余儿一脸慌张跪爬起来,伸手去捡那些碎片,碎片割破指腹,鲜血
顿涌,染红白色瓷器,“呃……”
孙荷香正想冷笑时,府门大敞,凤炎刚好迈步进来。
眼前场景映入眼帘,凤炎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老爷,这不关……”
“父亲莫怪嫡母,是余儿笨手笨脚,还是个从乡下来的野……不识礼数的丫头,嫡母教训的是,余儿日后定会照着嫡母说的做,不惹嫡母生气!”凤余儿好似不想让凤炎看到自己手上的伤,赶忙用身上的衣服抹掉。
偏偏是这一抹的动作,凤炎视线落到了沾血的瓷碗上,微微皱眉。
“本夫人什么时候教训过你!分明是你自己跑过来……”
“是余儿自不量力,想用乡下的老法子给父亲熬些补养身子的汤水……只是这汤水里没有燕窝跟人参,如何都比不得嫡母给父亲熬的那碗……”凤余儿瑟瑟跪在地上,埋头于胸,声音听起来没有半分委屈,尽是惭愧跟自卑。
凤炎深谙官场之道,自诩看人很准,他能感觉到,自己这个女儿是个逆来顺受的。
“起来吧。”凤炎淡声开口。
凤余儿闻声站起身,却在站立的过程中怯怯抬头看了眼自己的父亲。
凤炎微震,“把头抬起来!”
彼时在府门,凤炎除
了看清凤余儿一双眼睛长的还算不错,别的地方都太黑,完全看不出什么。
此刻凤余儿抬起头,凤炎不免感慨,他就说自己便是酒后失德,找的女人也不会太差。
果然,凤余儿把脸洗干净之后虽然依旧瘦弱,肤色有些蜡黄,但仍可辨是个美人胚子。
尤其那双眼,仿佛会说话似的,里面有光。
孙荷香见势不妙,当下把凤余儿拽到后面,“老爷,你这累一整天,妾身给您熬了参粥……”
“把参粥给余儿。”凤炎突兀开口,冷冷道。
孙荷香顿时愣了一下,“老爷,这是妾身给……”
“从今天开始,你也多给余儿补补,过些日子我便想办法把她送到雪瑶宫里,做个贴身的丫鬟也好。”凤炎肃声道。
孙荷香知道凤炎初时就有这样的打算,却没想到如此快,“可是……”
“日后若再让我看到你苛责余儿,我便到外面找个宅子叫余儿搬出去。”凤炎自早朝开始心情就不是特别顺,这会儿只吩咐了孙荷香便直接甩袖走向书房。
孙荷香背后,凤余儿嘴角微不可辨的动了动。
她早入皇城那日便将镇南侯府与现在凤府的事打听的一清二楚,后来又从项甫嘴里知道
了一些秘辛。
凤雪瑶失势,凤炎之所以叫她回来,不过是想多一枚可以握在手里的棋子。
入宫是早晚的事。
只是凤余儿不急,至少在入宫前她要让自己孝女的角色深入人心,而且,她还没让凤炎彻底厌恶孙荷香。
有句话说的好,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或许在世人眼里,凤炎在官场摸爬滚打到现在必是个人精。
可谁又能知道,混迹在市井里时尔偷盗时尔乞讨,时尔被人追撵半条街打的头破血流,年纪轻轻的凤余儿,才是一个真正察言观色的高手。
皇宫,御医院。
容祁正在屈平的药室里,吃药豆。
“不是本世子说耶,你现在炼丹水平有长进哟,每一粒,都很甜!”容祁坐姿随意,月牙白的长袍随他翘起的儿郎腿荡起波纹,十分的有层次感。
屈平瞥他一眼,“那瓶是三年前练的。”
“……”容祁直接扔了药豆,“三年前的玩意你干嘛摆在药案上?”
“你说呢?”屈平反问。
若在以前,容祁非但说还能动手。
但现在,“本世子不说,你猜呢?”
屈平终于忍无可忍,搁下手里药杵,“容祁你能不能正常一点,不就是跟凤天歌好上了么!这
有什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