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军演,谢如萱等人的视线也一并落在闻少卿身上。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闻少卿必已千疮百孔。
“袁屹城,死有余辜。”闻少卿用极为平静的目光回望凤天歌,淡声道。
凤天歌暗咬皓齿,深深凝视,之后转身朝北冥渊拱手,退回到自己位置。
接下来的早朝,都是些无关同痛痒的繁杂事。
下朝后,凤天歌与谢如萱走在前面,闻少卿紧追其后。
终在皇城东门,闻少卿挡在凤天歌面前。
几乎同时,谢如萱与项晏古若尘君无殇皆围过去。
“小歌,我有话跟你说。”闻少卿无视其他人,肃声抿唇。
凤天歌则看向君无殇,“蜀摄政王已在平辽侯府,你先回去。”
君无殇见其示意方才离开,古若尘亦在凤天歌的授意下与君无殇一并上了回平辽侯府的马车。
谢如萱欲动手时,被凤天歌拦下,“你也先回去。”
“元帅!他是……”
凤天歌知道谢如萱想要替叶清华报仇的心思,可如今的闻少卿是朝中重臣,但凡有任何万一都是朝中大事,也会成为颍川王的借口,“相信我。”
谢如萱强忍怒意,转身离开。
“可否借一步说话?”闻
少卿音起时,凤天歌已然绕过他,走向自己的马车。
闻少卿沉默片刻,转身与她一并过去。
车前,凤天歌回身,“闻太傅想说什么?本元帅时间不是很多。”
“你就不能别这样咄咄逼人吗?”闻少卿微蹙眉,“因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你便要将我们之间的情分全都舍弃?”
“还有别的事么。”凤天歌冷漠开口,目色无波。
“你就不能回头?不能放弃?不能像以前一样跟我在一起!我这辈子都不会亏待你!我甚至可以为了你连命都不要!”
闻少卿略有激动,伸手时却被凤天歌无情打落,“那你现在就死在我面前吧。”
许是没想到凤天歌会说的这样绝情彻底,闻少卿一时间,无言以对。
“闻太傅为何还不动手?”凤天歌扬眉,“惜命?”
“小歌……”
“你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也知道人这辈子就只能活一次?两千五百兵,还有叶清华的命,你欠我多少条人命你自己说!”凤天歌眸色冷唳,寒声低吼。
那么清晰的恨意从凤天歌眼中迸发出来,闻少卿下意识后退,眼眸微微闪动,“你就毫不在意……普宁寺的那段时光?”
“我若不在意!”凤天歌欺身过去,咬牙切齿,“会现在才发现是你?”
闻少卿目光有些慌张,他在凤天歌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一丝温暖,“我全都为你的话,你也是不信了……”
“一个字,都不信。”凤天歌凉薄开口,转身走上马车。
看着滚滚而动的车轮,闻少卿神情转寒,“如果失去一切能让你知道我的好,小歌,我会让他们一个个的倒在你面前,我要让你在这个世上除了我,无人可靠。”
马车急驰而过,侧帘飞起的瞬间,闻少卿看到了那张宛如冰山般坚定的容颜。
须臾,闻少卿耳畔的马蹄声渐行渐远。
秋风起,衣带飘袂。
皇城东门,就只剩下那抹身影兀自独立。
萧索,又孤寂……
平辽侯府,步翼很早便带着自己的女儿过来,但却只坐在马车里,不曾叩门。
府内,君牧亦端坐在正厅,不曾出门。
直到君无殇下朝。
马车止,君无殇自车厢里急不可待出来,大步走到步翼车前。
因为激动,他险些过去掀起车帘,幸有百里晟阻挡。
“师傅,君无殇来了。”百里晟阻止君无殇向前,回身面向马车,恭敬拱手。
车
厢里,步翼看了眼坐在自己旁侧的女儿,轻舒口气。
“当年一役,本王的确有出现在战场,那是因为本王与君元帅交过手,敬他是位名将,想赶过去留他一具全尸,未料去时已经太迟,君元帅尸体已与七万将士同焚,灰飞烟灭。”
车厢里,步翼回忆当年,声音颇为沉重,“为将者,能与自己部下葬于一处,本王相信君元帅当是无悔。”
“尸骨无存……”君无殇满是期待的目光渐渐变得落寞,整个人都似失了生机,苦涩抿唇。
“尸骨无存。”事实虽然残酷,步翼却无半分隐瞒,“若非轻烟,本王根本不会一而再,再而三解释,我不管你对那场战役是何态度,也不管你对本王是何态度,你对轻烟,不该无情。”
“情为何物?”君无殇抬头,看向车厢,“如果情是可以抛却生死的相守,那么无殇不能承受其重,至少在无殇心里,生命本相岂能尽是情爱?”
车厢里,步翼无语看向自己的女儿。
步轻烟抬起头,眼泪如珠子般掉下来,她摇头,微笑。
“那日树林,是无殇不慎才致步姑娘被俘,对不起。”车厢外,君无殇深深施礼。
莫名
的,在听到这句道歉之后,步轻烟再如何也控制不住自己,扑到步翼怀里咬着唇,泪流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