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借北冥渊之名对赵无极来一场无关痛痒的刺杀,绝对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一来可以断了北冥渊想要跟赵无极结盟的心思,二来可以让保皇派对北冥渊多些信心,免得碰触到那些人的底线。
鲁明深知那些保皇派的底线在哪里,关起门来怎么斗都可以,打开门跟大齐一直以来的假想敌结盟与卖国无异。
木椅上,鲁明双手插叩,拇指交错旋转,眸色愈深。
如果说闻少卿推北冥渊上位的方法是以肃清中间势力逼迫他们站队,朝局明朗再各个击破,他则是以各个击破的方法,用以肃清中间势力。
顺序不同,意义则孑然不同。
闻少卿想要肃清中间势力,必然要朝势力相对薄弱的新生势力下手,也就是以凤天歌为首的古若尘君无殇等人。
而他的对象,明显是朝中那些久未表态的中间势力,譬如秦淳。
说起秦淳,当初他背地里散布谣言本想逼秦淳主动站队,谁能想到保皇派竟来了一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如果不是古云奕从中斡旋,秦淳现在难保不被逼到鱼急撞网,狗急跳墙的地步。
看来北冥渊对古云奕,还是十分信任的。
鲁明长吁口气,不禁冷笑。
他可不看好那个
人呢!
至于暗杀,鲁明终是想到了那位被颖川王留在齐都的扶桑隐皇子。
是时候,联系了……
深夜的武安侯府,秦淳正与自己的孙女一起用膳。
且说秦洛衣自嫁给兵部尚书宋煜之后,经常会与宋煜一并回府陪自己的祖父吃晚饭。
只是今晚,宋煜因为避嫌,没有来。
是的,宋煜一直都是保皇派。
“爷爷,孙女不明白,您为何要站队到太子党呢?北冥渊根本不可能是一位明君,您也看到了,当年他是怎么对独孤……”正厅桌前,秦洛衣憋了许久才敢把自己的质疑说出口。
“闭嘴!”秦淳冷声喝斥,“吃饭。”
“爷爷!宋煜那日便与您保证了,只要您肯归到保皇派,不管您当初做了什么事,他都能请动镇南侯出面调解,可您为什么偏偏就信了古云奕!”秦洛衣干脆搁下碗筷,负气道。
看着自己孙女那副愁容满面的样子,秦淳想了片刻,“爷爷这么做,宋煜那小子给你脸色了?”
“怎么可能?他是心疼我!我也是心疼您啊!一步错步步错,改都来不及爷爷!”
“好了好了!宋煜在皇上面前算什么?即便是凤清在皇上面前也未必能说得上话,反倒是古云奕,那
是太子殿下最信任的重臣,相比之下,爷爷该信谁?”秦淳无心吃饭,“你若觉得为难,以后别回来了。”
“爷爷!”秦洛衣红了眼眶。
“你回去告诉宋煜,不管本侯站了谁的队,我都是你爷爷,他要敢欺负你,本侯带着龙魂营里十万兵将灭了他!”
“可是……”
“管家,送大小姐回宋府!”秦淳挥手,不再看向秦洛衣。
秦洛衣无奈,只得离开正厅。
直到府门外传来马蹄声,秦淳方才扔了手里银筷,重重靠在椅背上。
刚刚他对自己孙女所有的解释,都不是真的。
秦淳到最后没有选择宋煜亦或保皇派,并不是因为他不相信宋煜乃至凤清,也不是他有多相信古云奕。
因为,心结。
他对独孤艳一直存有心结。
他不明白独孤艳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他,到底是怜悯同情还是一种另类的轻蔑!
秦淳纠结在自己给自己画出的怪圈儿里,怎么都走不出去。
所以就算没有古云奕引的这条路,他也不可能归到保皇派队伍里。
保皇派里有多少,是独孤艳的人。
就在秦淳纠结之际,寒意骤袭。
一道寒光自他面前倏然闪过,狠狠插在厅内梁柱上面!
秦淳陡然起身,大
步冲向前院。
月光昏黄,星光点点。
他不停转身,目光凝望四处却没有发现半个人影。
顷刻后,秦淳回到正厅,将绑在那根利箭上的信笺拽下来。
待他展平,脸色骤变。
他忽然将信笺攥紧,双手都有些发抖。
下一秒,秦淳猛然走出正厅,冲出府门!
他想去找独孤柔问个明白,可在走下台阶的那一刻,他愣住了。
不是独孤柔……
如果是独孤柔她根本不需要用这种方法提醒自己,而且她早就拿出来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那是谁?
独孤艳?
能够查出这件事的除了独孤艳还能是谁?
这是一个,比他通敌判国还要不齿于世的秘密!
秦淳在府门站了许久之后,仿若无魂般回到府里。
角落里,凤天歌缓缓迈步,暴露在月光下。
她曾跟温玉说过,临城四营要尽归于手。
她不只是说说而已……
一夜无话。
翌日世子府里不管主人还是下人,膳食皆是鸡。
主人喝鸡汤,下人吃鸡肉,剩下的鸡毛全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