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个黑衣人皆被飞剑抹颈,剑快如光,剑痕却细如柳叶滑过,几乎看不到的浅痕在他们断气之后,渐渐溢出鲜血。
黑色小剑仿若流焰,以惊人的速度回到赵无极袖内。
看着身前背后那些早已经没有了生命的尸体,赵无极随手扔了树枝,薄唇勾起冷蛰弧度。
挡我者,死。
这就是王者之风,这就是他赵无极的道。
面对这些尸体,赵无极并没有走,而是等到醉仙楼的侍卫得到消息过来救驾后命人将这些尸体搬抬到刑部府衙。
他不必亲自过去讨个说法,他相信北冥渊会主动给他一个说法。
僻静的巷子终于恢复宁静,某垂脊屋檐的垂兽后面,容祁一袭绛长袍默默蹲守在那里,将刚刚的打斗场面尽归眼底。
直到赵无极离开,他都没从那场打斗中缓回神。
赵无极好像又跃境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赵王武功之高,确在天歌意料之外。”
清寒声音陡然自背后飘际过来,容祁一个趔趄差点儿没从屋檐后面掉下去。
幸有凤天歌抬手扶稳。
可巧的是凤天歌用力重了些,容祁整个身子便有些控制不住的撞到凤天歌身上,以致于两个人就那么一上一下的倒在屋脊上。
容
祁在上,凤天歌在下。
明明知道此时此刻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就是容祁,可面对近在咫尺的金色面具,凤天歌只觉得无比尴尬又羞涩。
对温玉,亦或对那张面具,凤天歌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凤……凤大姑娘……”容祁若是容祁,晚会儿爬起来也没什么,可作为四海商盟的盟主,脸不要了?
“盟主刚刚……”某世子爬起来的瞬间,凤天歌也跟着坐稳,脸颊微红。
容祁迅速整理情绪,进入角色,端的一派温润儒雅,“赵王的武功的确也在温某意料之外,如他这般功力,即便之前我们有心去救白玉霜,也着实吃力。”
凤天歌就只坐在那里,静静盯着那张金色面具。
“凤大姑娘?”容祁忐忑。
“盟主说的极是,就刚刚战况,天歌若凭一已之力,只怕连赵无极十招都过不去。”凤天歌并非自谦,实事求是。
面具后面,容祁翻翻眼珠估算了一下,“我也过不去二十招……”
“什么?”凤天歌明明听到了。
“呃……温某的意思是,纵他厉害也无防,他朝凤大姑娘若有所求,温某与你联手,倒有胜算。”容祁不是不识数的人,凤天歌十招,他二十招,加起来三十招也
就败了。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已经摸到了跃境的苗头。
不得不说,屈平的药豆很管用,得抓紧吃。
凤天歌跟容祁并没有在屋脊上聊太久,而是先后跃下,去了四海商盟。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深巷,另一处,身着褐色长袄的流刃方才走出来。
十五名武功上乘的死士拼了命竟然对赵无极毫发无伤,这样的结果令他震惊不已。
他无声站在角落里,目光紧盯着赵无极刚刚站过的地方,想象之前在世子府自己手臂脱臼的那一刻。
他若出手,会是怎样的结果?
他打不过赵无极,这是他第一次因为打不过谁而觉得愤怒羞愧,懊恼至极!
脑海里,容岚伸出双手摸索前行的画面忽乐闪现,流刃咬牙,眼底溢出冰冷寒霜……
赵无极在玄武大街附近遇袭的消息很快传进皇宫。
御书房内,北冥渊在听到古云奕禀报之后真恨不得将那十五个黑衣人拉出去鞭尸。
他不得不将原本想要结盟的心思放一放,如今该怎么跟赵无极解释这场刺杀与他无关才是正途。
“会是保皇派?”龙案后面,北冥渊面目阴沉,声音尽显怒意。
古云奕觉得不太可能,“以保皇派一贯作风,他
们应该不耻这种暗杀行径,当然也不排除他们怕赵王此行能与燕楚结盟,而有反常之举。”
古云奕的话模棱两可,北冥渊听的越发烦心,“你以为,现在我们当如何?”
“太子殿下若想与赵王结盟,那便直接将这件事叩在保皇派头上,如此一来既是给了赵王一个交代,又可以趁机向赵王示好。”
“赵王会信?”北冥渊不以为然。
“太子殿下正好可借此事试探赵王的态度,赵王若想与太子结盟,他便会信。”古云奕打从骨子里希望北冥渊与赵结盟,如此他便是抓住了北冥渊与颖川不睦的把柄。
现在的古云奕只秉承一个宗旨,对自己好与不好都能忍,对北冥渊不好的,他就干。
被古云奕一通说服,北冥渊觉得有必要亲自去见赵无极……
皇宫,御医院。
夜已经很深了,药室的灯火依旧亮着。
裴卿出现的时候,屈平正在翻看周歧留下来的药理典籍。
虽说是旧友相见,他二人对彼此却没有半分思念之情。
屈平连头都没抬,手里正配着蚀骨销魂的药。
裴卿则一屁股坐到药案上,身子微倾,用鼻子嗅了嗅,“你说楚王砍你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