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对北冥渊,还是古云奕,期待已久的临盆终于到了。
天还未亮,南郊别苑便传出一阵尖利叫声。
房间里,墨画哪经过这种事儿,整个人手忙脚乱,加上几个粗使婆子,房间里挤满了人,可真正能替独孤柔使上劲儿,却没有。
“稳婆!稳婆在哪里!”眼见床榻上独孤柔疼的死去活来,墨画急的大喊。
这会儿外面有人传话,说是找不着田嬷嬷了。
自从那日与秦淳见过,独孤柔回来之后便寻了另一个嬷嬷养在别苑,关键时刻,田嬷嬷却跟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了。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男声。
是古云奕!
紧接着,早已被秦淳揭穿的朱氏走了进来,“都别愣着了!你们两个去烧水!你去准备白纱布和剪刀!小孩子的褓衣跟棉被都拿来没有!快去拿!”
朱氏是接生能手,进来之后便将那几个粗使婆子安排的满满的。
房间里再无外人,眼瞧着朱氏朝自家主子走过来,墨画当即冲过去,“不许你碰我家娘娘!”
朱氏下意识瞧了眼窗外,而后压低声音,“娘娘放心,是秦侯让小人过来给娘娘接生的,小的敢以身家性命担保,娘娘必定母子平安!”
床榻上,独孤柔已经疼
的几欲昏厥,“让她过来……啊!”
“你要敢伤我家娘娘,我杀了你!”也不知道墨画是从哪里弄来的匕首,这会儿正搥向朱氏,恶狠狠道。
朱氏也顾不得墨画手里的刀,当下凑到床榻旁边,“娘娘您得用力啊!用力!”
“啊!”分娩之痛犹如置之死地而后生,独孤柔拼尽全力想要生下这个孩子,这是权力的象征,承载着她所有的希望。
“娘娘你再用力!再用力些!”朱氏也着急,若这对母子不能平安,她也活不成了。
毫不夸张的说,朱氏脸色比独孤柔都白,用的力也不小。
窗外,古云奕左右徘徊,心都提到嗓子眼儿!
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也筹谋了太久!
此时此刻,别苑外面正停着一辆马车,那马车里有一个男婴,只要独孤柔生下来的孩子不是男孩儿,那么车里那个男婴便是独孤柔的孩子。
至于多出来的那一个,必然要死。
如果独孤柔生下来的是男婴,马车里的孩子也会是独孤柔的孩子,那个男婴,要替独孤柔,也就是他的儿子,死。
说干脆一点,马车里的男婴,只有一条死路。
因为就眼下时局,古云奕不希望自己儿子冒险,他要韬光养晦,要在北冥渊势
弱的时候把自己的儿子推向太子之位。
而整个过程的关键,在于独孤柔诞下麟儿时朱氏要把屋里的人全部支走。
时间过的很慢,对古云奕来说简直就是煎熬。
终于,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自房间里响起,里面忙乎半天的几个粗使婆子被朱氏支出来报喜。
“恭喜太子殿下!娘娘生了一个小皇子!”几个婆子欢天喜地跑出来,在古云奕面前磕头。
古云奕大喜,随后拿出几个银锭子给她们分了。
是男孩儿!
古云奕在等墨画。
只是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墨画还没出来,非但没有出来,亦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按道理,这会儿独孤柔该死了。
古云奕踌躇片刻,一不做二不休,当下自袖兜拿出军队里报信使用的一种短距离鸣响风笛,抽出底线,风笛腾空而起,发出刺耳蜂鸣。
他这是在给外面那辆马车里的人报信,命其快速抱着男婴过来交换!
两个婴儿交换,外抱的那个男婴替自己儿子去死,计划天衣无缝。
而此时,古云奕则眼神凶狠的闯进屋里。
他知道屋子里还有一个墨画,身为武将,弄死一个人只须弹指间。
奈何世事多变,猝不及防。
古云奕怎么都没想到当他闯进房间
里的时候,分明看到独孤柔正倚在床栏上,墨画则抱着他的儿子,画面简直不要太温馨。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古云奕就那么直直的愣在原地,杀还是不杀?
杀!
他筹谋了那么久的计划就在眼前,万不能错失!
古云奕的目光已经很好诠释了他内心的杀戮,血红眼底,瞳孔黑如墨砚,所有的猜测在这一刻被彻底证实。
看着那双血红如荼的眼睛,独孤柔拼尽力气假装淡定。
她怕的要死!
锦被里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墨画也是一样,她把那婴儿紧紧抱在怀里,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古云奕,还有朱氏,朱氏早在古云奕冲进来的时候就躲到床角,瑟瑟发抖。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门外突然传来的尖细声音,打断了古云奕所有的计划。
他回头看时,满目震惊。
是姚石!
“古大人怎么也在?”
姚石是皇上身边的老太监了,如果不是齐景帝突然昏迷的三年,姚石必定会是齐宫里首屈一指的大太监。
不过三年后的今天,随着齐景帝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