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凤天歌与容祁先行一日,第二日辰时三刻,苏狐率一万大军于皇城东门誓师,北冥渊亲自相送,并连敬苏狐三杯。
过程跟排场都有,但不大。
毕竟自天武元年伊始,率一万兵将出征的元帅,也就苏狐。
大军启程,随苏狐一起征战戊城的还有三位副将,其一谢如萱,其二项晏,第三位便是之前被苏狐罚去喂马,于出征前一刻还在喂马的易剑生。
原本第三位当是凤钧,奈何凤钧伤势未愈,而且依着凤天歌的谋算,易剑生若真有歹心,此行有去,无回。
大军行至十里亭,苏狐看到熟人,便令易剑生率军继续前行,他与谢如萱跟项晏入亭。
“天歌没与你们一起?”古若尘惊讶问道。
“元帅于昨日已经离开,想来会比我们早到戊城。”谢如萱是知情者,这个问题在雀羽营点兵时她就回答过苏狐跟项晏。
旁侧,君无殇恍然,“我听说凤君离尚困寒山,天歌必是忧心兄长才会先行。”
“何止啊,镇南侯还被山贼抓了,天歌铁定急死!”苏狐跺脚,咬牙,“等本帅到了寒山,杀他个片甲不留!”
古若尘与君无殇相视一眼,“项
晏,如萱,靠你们了。”
项晏心领神会,“放心,我们一定拦着不让苏狐闯祸。”
苏狐闻声,立时翻起一双狐狸眼,嘴巴撅起来,明明想反驳又根本不屑的样子‘切’了一声。
“言归正传,我们二人在皇城等诸位凯旋!”君无殇拱手,郑重开口。
古若尘同时握拳,“保重!”
待苏狐三人飞身跟上大军,凉亭里,古若尘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在想什么?”君无殇了解古若尘,明知故问。
古若尘则望向大军离开的方向,“如果可以,我倒想与他们一起出征。”
“戊城小郡,天歌去足以应付,至于苏狐能去,怕是天歌想借机给他攒些军功,你么,好钢用在刀刃上,这个道理你该明白。”君无殇淡声开口。
“我明白。”古若尘收回视线,“回去吧。”
君无殇知道古若尘对凤天歌那份心思未消,却也没有点破,若情爱之苦能如此轻易摆脱,哪还称得上世间最苦。
而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如君无殇那般,心在俗世中,不动,不伤……
戊城在大齐西南,与燕毗邻,严格说戊城与燕中间还隔着一座山,便是寒山。
寒山属长秦陵
山脉,以寒山顶峰的寒山寺为地标,朝南为燕,朝北为齐。
鉴于寒山地势凶险,常有野兽出没,山中无矿石储备,连个能吃的果子都长不出来,两国对寒山的管辖都比较懈怠,经年累月久而久之,寒山寺便被一群流窜的贼匪据为己有。
再后来,贼匪在寒山安了家,更将寒山寺改为寒山寨,立寨主,终成一方恶霸。
此番剿匪缘于寒山寨寨主胆大包天,竟然突袭戊城驻扎在郊外的军营,抢走军营里半年份的粮草。
这谁能干!
接下来,便是凤君离长达三个月的剿匪之战。
两营合并期间,凤清得知其子凤君离连攻寒山寨十次皆败,一时心忧便暗自赶过来,谁知道在最近一场剿匪战里,凤清误入埋伏被对方生擒,凤君离率领的一千兵也被困于寒山一处险峻要地,进退不得。
夜深,人静。
寒山里不时传出凶残的野兽嚎叫,远望过去,连绵起伏的山脉就像是深海中掀的波澜,深邃,幽暗,令人望而却步。
此时距离寒山寨三峰之外一处宽阔的山间平坝上,立着百余营帐,帐内灯火微燃,围绕那处平坝数里,亦有火把时明时灭,似有人
影攒动。
主营帐内,一盏行军用的油灯就快燃尽。
这时,忽有一士兵自外而入,“启禀元帅,皇城已发兵。”
“主帅是谁?”清冷的声音陡然响起,似暮鼓晨钟,又似山涧寒泉,让人闻声便有肃然起敬之意。
矮几前,一身白色铠甲的男子蓦然抬首,黑目深冷,如古井无波。
男子旁边竖着一柄银枪,纯白银柄尖端装有湛金枪头,枪头乃赤金与玄铁合炼打磨,其形如燕,尖端锐利如锋,中间隐隐可见有一处凹槽,槽间镶有一条紫龙,若非细看,只瞧得一道紫光。
此枪只是简简单单竖在那里,便有一股寒凛煞气外溢,这股气息倒是与它主人身上的威严霸气十分相近。
“回元帅,主帅凤天歌。”士兵据实回禀。
营帐里瞬间沉寂,男子挥手,士兵退出营帐。
吾妹,吾妹……
一天一夜行程,凤天歌与容祁一口气跑出三百余里,此时正午,二人翻身下马走进安定城门。
安定是并非大郡,但却十分繁华,街道两侧鳞次栉比,热闹非凡。
凤天歌与容祁在一家门面算是不错的酒楼外面停下来,便有店小二上前热情招呼。
“喂饱马
。”凤天歌自袖兜里掏出几钱银子,随马缰一起递给店小二,随后朝容祁旁边瞧了眼,“一起的。”
“好咧!两位客官里面请!”店小二吆喝一声,便拉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