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雪瑶害怕了,那晚的事只有她跟父亲知道。
倘若那件事从凤余儿嘴里传到父亲耳朵里,除了她,还会是谁泄的密!
如果那件事不是秘密,父亲又会如何对她?
她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在凤炎身上。
“二姐想多了。”凤余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凤雪瑶的蠢,“你真以为凤炎怕你威胁?”
凤雪瑶怒视凤余儿,寒戾低吼,“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重要吗?”凤余儿嗤之以鼻,“现在重要的是你身边,没有人!”
“你什么意思?”
见凤雪瑶那副彷徨模样,凤余儿冷笑,“我的意思是,如果不是本宫暗中替你挡下掺有剧毒的残羹剩饭,这世上早就没有你凤雪瑶这个人了,凤炎,想杀你。”
“不可能!你骗我!”凤雪瑶震惊不已,眼中瞬间惊恐万状。
“你凤雪瑶现在有什么值得本宫骗的?”
凤余儿缓身站起来,走过去,“本宫教你,当你想要威胁凤炎的时候,就不该把凤炎当作父亲,父女之间的理所当然在你威胁他的那一刻开始,荡然无存,威胁他,你首先要有一个信得过的人替你保守这个秘密,一旦你出事,那个人便会将秘密公之于世,这样他才会怕。”
凤余儿的话,凤
雪瑶一样也没做到。
直到现在她依旧把凤炎当作父亲,虎毒不食子,凤雪瑶从来没想过凤炎会真的对她怎么样,而她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如果凝秀还活着或许她能帮你,现在么,你能靠的人就只有……”凤余儿停到凤雪瑶面前,唇角微抿,眸间闪亮,“我。”
“不可能……父亲不会杀我!”感受到凤余儿身上那股冰冷煞气,凤雪瑶猛的后退,怒声驳斥。
“他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能掐死,你算什么?女儿?”凤余儿摇头,“你是这个世上唯一知道他人面兽心的人,至于女儿……”
凤余儿抬手指了指自己,“他最引以为傲的女儿,在这里。”
“不可能……这不可能!”凤雪瑶一直坚守的心理防线,在凤余儿的步步紧逼下,崩溃瓦解。
“凤炎要杀你是事实,但以本宫的手段,想在不知不觉中保下你也非难事。”凤余儿瞧了眼宫门,“冷宫凄苦,终究不该是二姐的归宿,但若二姐执迷不悟,这辈子也只能死在冷宫。”
凤雪瑶脸色惨白,仓皇无依,她身体再也支撑不下去堆到地上,欲哭无泪,“你想要我做什么……”
看着颓然坐在地上的凤雪瑶,凤余儿欣慰,自己这个二姐,也
终于聪明了一回。
“当面指认凤炎,杀死老夫人。”
“不!”凤雪瑶猛然抬头,眼中尽是骇然。
凤余儿瞧了眼凤雪瑶,“这是二姐最后的机会,倘若二姐拒绝,本宫自今日起便不会再来这里,也不会再管送来冷宫的残羹冷炙,加了什么不该加的东西。”
凤余儿转身时瞥了眼地上摇摆不定的凤雪瑶,“毕竟这皇宫里,没人在乎你的死活。”
这句话真是戳心了。
就在凤余儿行至冷宫门口的时候,背后突然传出一阵低喝,“我指认!”
听到凤雪瑶的肯定回答,凤余儿眼中闪出一抹异彩。
绝望是需要时间的,她之所以没在凤雪瑶入冷宫之初提出这件事,就是因为时间没到。
至于凤炎有没有给凤雪瑶下毒?
没有……
远在千里之外,戊城。
且说凤天歌与凤君离率兵回城之后,凤君离先带着三千兵去了军营,凤天歌则直接赶往将军府。
按照之前的约定,容祁应该已经在将军府里等她。
将军府位于戊城东南,与闹市相隔甚远。
就整座将军府建筑的地理位置来看,没在巷子里,左右也没有住户,十分偏僻且突兀。
此时凤天歌将将赶到将军府,便见门前石狮旁边靠着一个人影。
月牙白的长袍,雪色狐裘大氅,墨发垂在狐裘上。
风起,微扬。
府门前,凤天歌静默站在台阶前,无声看着眼前靠在石狮上怀抱焚天歪着脑袋,睡的正香的容祁。
她能感知到容祁的呼吸,当真是睡着了。
能把武功如此高超的容祁累到当街睡过去,可见昨晚必是一场猛烈激战。
而毋庸置疑的是,容祁并没有救出镇南侯。
否则他不会睡在这里。
凤天歌犹豫片刻,弯下腰。
阳光落在那倾世绝艳的容颜上,仿佛散着淡淡的光晕,纤长的睫毛垂下来,好似两排小扇挡住原本灿若星辰的眼睛。
容祁睡的很沉,凤天歌忽然有些舍不得叫醒他。
“别过来!”
不想凤天歌犹豫时,容祁突然抖了一个激灵,猛然睁眼瞬间,入目竟是此生最美风景。
容祁一时没缓过来,眼睛直直盯着凤天歌。
他家歌儿几次入梦,都没有这次真实。
“怎么睡在这里了?”凤天歌见容祁直勾勾盯着自己,脸颊微红。
容祁这方清醒过来,单手抱着焚天剑,另一只手抹净嘴角哈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