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逍遥王府。
正值午时,御叶用罢午膳,拿起拭巾抹过唇角。
冬末太阳虽大,却不温暖。
此时阳光透过窗棂落进来,御叶身着那袭宝蓝色长袍上的银扣莹光闪烁,华贵非常。
“还没有寒山的消息?”
御叶开口的下一秒,玄柯忽入,“回主人,没有。”
房间里一瞬间静默,御叶握着拭巾的纤长玉指倏然紧攥,双目幽蛰。
“解风情出事了……”御叶低喃,眼底闪出一道冷光,“袖袖也没消息吗?”
玄柯低头,“属下与寒山寨联系不上,送出去的三只飞鸽皆无回信。”
“戊城也没消息?”御叶抬头,肃然看向玄柯。
“戊城倒是有些消息,好像凤天歌跟凤君离也失踪了,听说失踪的还有容祁。”玄柯据实道。
御叶闻声,皱眉。
“主人,颖川王到底使的什么手段,他到底派了什么人过去……”
“阵法师。”
御叶寒目如锥,薄唇紧抿,“能将众多高手一网打尽的手段唯有阵法师摆下的奇门大阵,你且想想,你放出去的三只飞鸽皆是不同方向,哪怕解风情真的出事,寨子里还有李同他们,不可能无一回信,如此推断
,寒山寨外怕是被人设了大阵,如此才会内外不通。”
“那解公子岂不是凶多吉少?”玄柯忧虑开口。
“他没那么容易死,本小王现在担心是的袖袖,那个傻丫头若未与解风情在一起谁能保护她……”御叶剑眉紧皱,眉宇间的那份担忧溢于言表。
看到自家主人如此,玄柯宽慰,“苗姑娘武功也是了得,当不会出事。”
“她武功了得,可脑子不行,那傻丫头……”
御叶语气显出几分焦虑,“你且传信给咱们暗藏在戊城的那几个人,入寒山,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袖袖,万不能让她有半点闪失。”
“是。”玄柯私以为倘若解风情跟苗红袖皆出意外,他们在戊城的人即便入寒山,结果也是一样。
但他也就想想,整个御城的人谁不知道,御小王孙从来冷静,唯独遇到苗姑娘的事,便丝毫精明也显现不出。
这可能就是俗语说的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见自家主子站起身,玄柯微愣,“主人去哪儿?”
“去找北冥狄下棋。”御叶声音冰冷,走向房门。
“可逍遥王还没醒过来……”
“那本王就给他摇醒!敢与本小王提当年事,他就
该付得起代价!下不死他!”
玄柯不语,默默跟在后面替逍遥王点了三根蜡……
同在皇城,归梦阁。
自容祁离开,至今已有一个半月的时间。
这一个半月里,丁丁每次在温老手里得到的消息,都是‘安好’二安。
“小姐您就放心吧,世子那么厉害,而且戊城也有咱们四海商盟的人潜着,他跟凤天歌不会出事的。”翡翠玉桌旁边,丁丁边斟茶边宽慰。
“凤天歌最好死了!”沉默许久的胭脂突然拍案,狠戾道。
丁丁见自家小姐如此,便也没敢把茶端过去,“小姐……”
“我真不知道凤天歌到底给世子吃了什么迷魂药,居然把他迷的连正事都忘了!”只要想到容祁之前与她说的那句话,胭脂心里便似扎了一根刺,任她如何挑拨,那根刺却越扎越深。‘我把她当作大楚世子妃,四海商盟盟主夫人,早在楚太后活着的时候这门亲事就已经定下,她凤天歌,是本世子的未婚妻。’
“那我是什么!”胭脂兀突低吼,眸间微红。
丁丁见状,小心翼翼凑过去,“小姐,您也别太在意凤天歌,许是世子就是利用她在朝中的势力报仇呢……”
“没有世子,哪有凤天歌现在的耀武扬威!”胭脂猛然转眸,看向丁丁,“凤天歌这一路走过来,靠的全都是四海商盟!靠的全都是容祁!”
“小姐……”
“我不服!明明我为容祁做了那么多,他眼里却只有凤天歌!如果……如果不能跟容祁在一起,我又何必到这种肮脏地方糟践我自己!我为他付出那么多,他是怎么对我的!”
“小姐!您别激动,我们来这里,不是还想给夫人报仇么。”
丁丁想要转移胭脂的注意力,不想却换来胭脂一阵冷笑,“报仇?母亲那时已经出局,是她自己硬跑回去怪得了谁!”
“小姐……”丁丁震惊。
意识到自己说话过于刻薄,胭脂终是狠吸口气,渐渐平静下来,“仇一定要报,容祁我也一定要。”
丁丁噎喉,“小姐,那会儿奴婢收到言相在楚国托人捎来的一坛女儿红,说是他封存三年的,叫您尝尝味道……”
“扔了!”胭脂不屑道。
丁丁本想开口,犹豫后默然转身。
就在丁丁行至房门一刻,胭脂忽似想到什么,“把那坛酒先存着。”
“是。”
房门响起,丁丁阖门离开。
屋子里安静
下来,胭脂美眸落向桌案的那盏烛灯。
言奚笙到底是楚国宰相,将来于她,或许用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