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里,凤炎正吃着,凤余儿则缓慢启唇,回答凤炎刚刚问出的问题。
“太子殿下为何要将父亲关进天牢,若按父亲喜欢听的解释,那会儿凤清跟凤天歌都在场,凤雪瑶又找来证人,太子殿下若轻易放了父亲只怕事情会越闹越大,关押父亲不过是权宜之计,父亲且在这里委屈几日,且等太子殿下想到办法叫周嬷嬷改口,案子也就结了。”
凤炎端着瓷碗,恍然大悟,“所以……”
“父亲别急,女儿刚才所言是按父亲喜欢听的解释,若按父亲不喜欢听的解释,也简单,父亲与韩章来往,过于密切了。”
凤炎被凤余儿绕的一头雾水,“余儿,为父……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韩章是颖川王的人,父亲与他走的那样近摆明是想投奔颖川,你觉着太子殿下对于父亲的这种作法,会怎样想?”凤余儿跪坐在凤炎对面,低声问道。
“这……这有什么关系?颖川王不也是太子的人吗?”凤炎皱眉,不解问道。
“哈!颖川王是太子的人?父亲你做官不是不做傻了?整个朝廷都能看出来颖川王助太子登基是假,挟天子以令诸侯才是真,
太子是什么?那是未来的皇帝,为帝王者谁愿意受制于人啊!”凤余儿笑凤炎无知。
凤炎有些心慌,“不对……不对!那日在长乐宫,你给为父一张密件,当时是你叫为父亲近那些人的,韩章就在名单里你忘了?”
“我没忘。”凤余儿摇头,“我只是没想到父亲真的会照作。”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不是我,太子殿下未必会舍得父亲你这个左膀右臂。”凤余儿依旧笑着,那笑与她初到凤府时一样,天真纯善。
凤炎端着瓷碗的手渐渐收紧,瞳孔不定,“不是……不是!余儿你是不是还有后招?是不是颖川王想要废了北冥渊,所以才有这桩事,为父入狱只是个引子,稍后朝廷里会有大动向,会有颖川王的人来救为父出去?”
看着凤炎眼中的惊恐,听着他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凤余儿失笑出声,“父亲你想太多了。”
“到底怎么回事!”凤炎震怒,愤然看向凤余儿。
他就是再蠢,也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没那么复杂,无关前朝后宫,更别提太子党保皇派什么的,父亲如今能坐在这里,皆拜我所赐。”凤余
儿终是站起身,“是我想让你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不可能……这不可能!”凤炎仓皇撂下瓷碗,猛然起身,“你不可能这么做!”
“我为什么不可能?因为你是我的父亲?”凤余儿冷笑,眸间寒光流动,“扪心自问,你配不配!”
眼前的凤余儿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阴蛰幽冷的气息,再无往日那般温顺。
凤炎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凤余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不知道的那个是你。”
凤余儿笑着走向凤炎,眉眼弯弯,“因为你,母亲被扣上淫妇的罪名,险些被孙荷香的人乱棍打死,如果不是楚玥郡主求情,她便死在镇南侯府又有谁会在意!后来母亲被查出怀有身孕,你不闻不问,任由孙荷香跟镇南侯府那个老太婆把母亲送去清塘,生男就杀母夺子,生女就自生自灭,对不对?”
凤余儿步步向前,凤炎被那股冰冷骇人的气焰逼的步步后退,“余儿,那都是以前的事……”
“你知道母亲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母亲从来没有因为老天爷不公就自怨自艾,为了养活我这个孽
种,她每日丑时出门去给那些大户人家掏粪,白天就躲在屋子里绣锦帕好卖几个铜板,可清塘是什么地方?那是老夫人的祖籍所在,也不知道是得了老夫人的令还是孙荷香的伎俩,我跟母亲住的那间陋屋总会有人过去捣乱,抢钱抢东西,能抢的他们都抢走了!”
“余儿……”凤炎背靠墙壁,退无可退。
“你听我把话说完!即便是这样,母亲从来没有放弃过!她活的那么艰难,累的每天晚上都会呕血也没有一丝抱怨!她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说过一句怨恨的话,只教我懂得感恩,她那么坚忍,顽强,可母亲越这样,我就越心疼!”
凤余儿眼眶骤红,泪水悬在睫毛上轻颤,“是你毁了母亲这一生!如果没有你,没有我,母亲一定会过的很幸福!”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从头到尾我什么都没做!”凤炎觉得自己很委屈。
便是这一句话,惹的凤余儿猛然拾起地上瓷碗朝墙壁狠狠砸过去。
瓷片四溅,唯有最大的那一片被凤余儿攥在手里,狠狠抹向凤炎脖颈,“疼吗?别怕,还没割到颈脉死不了,不过你要是乱喊,我保证我的手会
比那些狱卒的腿快。”
“凤余儿……凤余儿你疯了!”凤炎看向眼前女子,血红眼睛露出惊恐之色。
“这可不是我第一次杀人,之前跟孙荷香鬼混的那个下人于斐就是我杀的,告诉你一个秘密,孙荷香是清白的,你冤枉你那个年老色衰的发妻了。”
鲜血顺着瓷片蜿蜒滑落,沾满了凤余儿的手。
她欺近凤炎,笑容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