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柴怡挥手,赵嬷嬷赶忙退出房间。
房子里清冷寂寞,唯有铃铛声不时响起。
柴怡的视线不禁落向手中铃铛,往事如泉。
儿时的记忆已经模糊,她连父母长什么样子都有些记不得了。
是呵,那个狠心把她卖到烟柳之地的畜牲,到底长什么样来着?
她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的哥哥。
那时哥哥很瘦,身上总带着被懦弱无能就只会窝里横的父亲打伤的痕迹,可是哥哥在她面前却总是笑,每次哥哥从外面回来都会给她带许多许多好吃的,好玩的。
那个家冷的让人从骨头缝里透着凉气,她甚至觉得儿时最开心的一件事,就是被父亲卖掉。
终于可以离开那个冰冷的地方,除了哥哥。
儿时天真啊,她以为自己总能找到机会去见哥哥,把哥哥一起带走。
不曾想,再见已是经年之后。
这些年,她经历的太多,也终于明白,地狱永远不被适应。
比较起来,那个冷的可以让她从骨头缝里透着凉气的家,才是最好的。
可她已经回不去了……
金翠楼一案告终,静兰跟悦儿被判无罪,当堂释放。
与此同时,一直守在金翠楼外面的衙役皆撤
,金翠楼也打开门开始做生意。
一切如旧。
唯独少了一个花魁。
对于悦儿来说,整件事于她而言最大的打击,便是少了一个金主,以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些,加上静兰在回来的路上劝过她,胭脂虽说获罪,但总归有人会救,叫她不必担心,悦儿便觉得这事儿就真的过去了。
此时三楼,那间拥有两面镜的房间里,赛金花与凤天歌分至左右,静兰坐在她二人中间,将当日的事一五一十重复。
过程于悦儿说的如出一辙,没有丝毫疏漏。
静兰担心胭脂,便向赛金花打探,回答她的是凤天歌。
“静兰姑娘莫急,胭脂与楚国言相关系非浅,再有三日言相即到,届时胭脂自会安然。”凤天歌解释道。
静兰点头,“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静兰,你现在已为人妇,以后这金翠楼你少来。”桌案旁边,赛金花拉起静兰的手,眼中尽是疼惜。
“黎靖不是俗人,他不会在意。”静兰明白赛金花的意思,可金翠楼是她娘家,又岂有割舍的道理。
“黎靖知你,但世人不知你。”不管静兰如何说,赛金花已然打定主意不叫她再踏进金翠楼半步,
但可随时出入奕月堂。
静兰没拗过赛金花,答应之后退出密室。
房间里安静片刻,赛金花透过两面镜看向外面的金翠楼,“我的苦心,希望她能明白。”
“静兰姑娘是个懂事的。”凤天歌低声道。
赛金花点头,随后看向凤天歌,“胭脂真的没事吗?我听人说她在公堂上反应似乎有些激烈……”
凤天歌也听说了,虽担心却还是劝慰道,“赛老板知她身份。”
“是啊,只是有些委屈她。”与胭脂相处三载,赛金花对胭脂有感情。
不提胭脂,凤天歌言归正传,“经此一事,天歌想暂废金翠楼谍路,赛老板以为如何?”
赛金花沉默许久,“当如此,只是……”
“天歌自有消息渠道,赛老板放心。”
相处得久,赛金花赞服眼前女子能力,她只是愧疚,“当初我答应与姑娘同行,是我做的不好,金翠楼无端暴露,必是我哪里疏忽……”
“赛老板别这样说,你能在时局不明的情况下倾力相帮,已是天歌恩人。”凤天歌不想赛金花自责,又道,“就眼下情形,金翠楼若想继续,怕是要在朝中寻得靠山,否则……”
“金翠楼是我一辈
子的心血,虽然在世人眼里这是个肮脏污秽之地,可这人世间又有几人超凡脱俗,不染尘烟,不过是各有各的肮脏罢了,四姑娘,这金翠楼,我不会放弃。”
凤天歌点头,“天歌会尽力。”
“多谢。”赛金花微微颌首。
随着金翠楼谍路被第三位智者以一场人命案捣毁,时局渐趋明朗,凤天歌亦知,当早作准备。
自密室离开,凤天歌于天衣阁换装正准备登上哑七的马车,却在对面酒楼三楼雅间的窗口,看到熟人……
皇城西南,逍遥王府。
现为苗府。
北冥狄自那日带着容祁回来找场子,场子没找着,皇宫也回不去了。
据说他走之后,景帝当即命人将自家皇弟的用具一并打包,专门用皇家撵车给送了回来。
此时主卧房内,容祁正陪着北冥狄对弈。
嗯,在被御叶无情打击之后,曾经对自己此生唯一执着之事生过放弃念头的北冥狄,又活了。
“皇叔你现在思考的速度,有所提升啊!”眼见黑子落盘,容祁捏着手里的棋子,没有动。
北冥狄得到容祁夸赞,颇为自得,“知道为什么吗?”
容祁摇头。
“反正我思不思考,于结
果没有任何影响,那我还不如另辟蹊径,都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只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