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蛊虫在大齐皇城又是极稀罕的玩意。
凤天歌自雀羽营出来后直接入鬼市去找长龙先生,因之前得到夜倾池的嘱咐,长龙对凤天歌所求尽其所能。
鬼市中不乏转卖蛊虫的商贩,长龙出了价钱,从那些人手里买了三十几只蛊虫交给凤天歌。
与此同时,容祁亦在幽市寻得二十几只蛊虫。
看似平静如常的皇城,隐隐掀起了一场搜寻蛊虫的风潮。
武院后山,公孙佩终于在自己的拥剑小筑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好徒弟。
此时院中那棵歪脖树下,苏狐正撅腚趴在那里鼓弄什么。
公孙佩难得走出小筑抻懒腰的时候见到苏狐,于是走过去,站在苏狐身后朝前探了探头,没看到。
“狐啊……啊啊啊!”
没等公孙佩亲切的打完招呼,四五只手指长的蚰蜒,俗名钱串子呼啦凭空出现,落在公孙佩脸上,趴的十分稳!
以公孙佩早些年‘闯荡’江湖的经历而言,称之为一派宗师实不为过。
眼下被四五只钱串子子偷袭,那也是叫出猪一般的哀嚎声了。
“师傅别动!”苏狐眼见师傅抬手朝脸上拍,登时大叫。
公孙佩不明就里,也不敢乱动啊
!
可他不瞎,四五只蚰蜒就那么直挺挺趴在自己脸上,不怕也膈应不是!
幸而苏狐孝顺,当即伸手过去,将那几只钱串子从公孙佩脸上取下来,装进瓶里。
直到最后一只被苏狐取下来,公孙佩马上用袖子可劲儿擦脸,“狐啊,刚刚真是太危险了!”
“是啊!师傅你差点儿就把这几只蛊虫给打死了。”苏狐也是抹了一把汗。
公孙佩愣住,“怎么你刚刚叫为师别动,是怕为师把那几只打死?”
“是啊!”苏狐狠狠点头。
公孙佩深吸口气,然后朝苏狐露出大大的微笑。
再然后,公孙佩追着苏狐整整在拥剑小筑跑了二十来圈儿没歇一口气。
别问苏狐为何会来这里找蛊虫,因为屈平告诉他。
所谓蛊虫,就是长相最丑的虫子。
苏狐觉得,这个世上没有比拥剑小筑歪脖树下的蚰蜒更丑的虫子……
一整天的时间,凤天歌与容祁先后朝雀羽营送进来五十几只蛊虫,解风情则将那些蛊虫以密法种进苗红袖身体里以求给蛊母续命。
酉时已过,解风情已经用尽所有办法,苗红袖却如初时那般躺在床榻上,一动未动。
他开始着急了。
按道理五十几只蛊虫的精魂,足以唤醒蛊母,可现在苗红袖胸口依旧没有任何起伏的动向。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解风情眉峰紧蹙,双手落在床边攥出冷汗。
苗红袖是他的妹妹,他离开苗疆前答应过师傅跟义父,定会护住自己的妹妹。
可现在,他无计可施!
就在解风情万难之际,一股淡淡的馨香传入鼻息。
那味道很淡,解风情完全没有注意到。
风起,解风情还没来得及回头,整个人已然扑到床边,昏睡过去。
帐帘被人掀开,一抹宝蓝色的身影,悄然而入。
寂静的营帐里,灯火如豆。
御叶一步步走向床榻,凌乱的长发落在脸颊两侧,发髻上沾着几根枯草,下颚长满胡茬,薄唇干裂,隐隐可以看到几条血道。
烛光下,那张脸憔悴的让人心疼。
在雀羽营外守了一天一夜的御叶早已没有最初的傲娇跟锋芒,宝蓝色的衣裳残破不堪。
解风情没有找到他,是因为他从来没有离开雀羽营。
蛊母验心,那样的结果他本该离开!
滚的远远的永远不要再出现在苗红袖面前,永远不要再给她造成任何困扰。
可他舍不得!
他告诉
自己,再多看一眼吧。
只要看到苗红袖顺顺利利嫁给自己最爱的男人,他就走。
红色喜堂里,他看到凤君离挽着苗红袖的手一拜天地,那一刻他的心就像是被千万根银针同时刺进去。
那种疼,噬骨入髓。
真的,太疼!
可只要想到他最爱的女人嫁给了爱情,他又觉得无比欢喜。
欢喜到泪流成河。
命运终究敌不过意外,苗红袖突然晕倒终止了这场盛大的婚礼。
御叶原以为自己会很开心,但是没有。
他恨不得即刻冲过去,可理智让他忍住。
直到凤天歌跟容祁面色凝重的离开雀羽营,直到一只只蛊虫从外面被送进来,御叶仿佛猜到了什么。
床榻旁边,御叶静静看着仿佛是睡着的苗红袖,疲惫而且深情的眸子轻轻颤抖。
他伸手,握住苗红袖手腕。
与屈平跟解风情一样,他感受不到苗红袖的心跳。
“袖袖,你又闯祸了……”御叶没有松开苗红袖的手腕,而是俯身过去将她扶坐起来,“本小王说你蠢,你还不信,没有本小王在你身边你总是闯祸。”
御叶说话时抬腿坐到床榻上,与苗红袖临面而视,手掌相对。
“可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