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废弃的胭脂坊不大,否则也不会早早被挤出局。
作坊里一些破旧瓷罐倒的满地都是,显得凌乱。
月光透过肮脏且挂满蛛网的窗棂射进来,可以看到作坊左侧位置有一道门。
门后是一个长长的走廊,尽头处竟然有一个院子。
院子不大,四角堆满废弃的瓶瓶罐罐,院中有棵树,树下有一个窖门。
窖门靠近树下石台,与石台下的天青色理石材质相像,是以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
相较于一片狼藉的作坊,地窖的墙壁上镶着两颗夜明珠,照的地窖里十分亮堂。
此时赛金花正靠在地窖一角,默默看着自打醒过来就一直在地窖里转悠的北冥狄。
直到北冥狄把手伸向其中一颗夜明珠,赛金花方才开口,“王爷伤还没好,别再给抻着了。”
‘咔嚓—’
赛金花,“……”
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说话这么准过。
“没事没事,腰掰了一下。”北冥狄吃力走下两块摞在一起的青砖头,回到赛金花身边,“你放心,只要有本王在,谁也别想动你一根汗毛!”
赛金花人美心善,自是感激。
但这话要是被容祁听到,绝逼会反问‘那老子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我
觉得,这次可能是我连累王爷了。”
赛金花不知道是谁把自己虏到这里的,但就她这两日分析而言,大概是颖川的人。
毕竟之前颖川的人已经朝金翠楼下一次手了。
如此分析,北冥狄的确是受她连累。
“你与本王说这个,见外了!”北冥狄扭头看向赛金花,爽朗笑容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畏惧跟彷徨,也没有半分怨怼跟后悔。
赛金花忽然想到正当年的年纪,眼前这个男人是多少闺阁女子的美梦。
鲜衣怒马,春风得意。
印象中的逍遥王似乎永远活在那些少女的唇齿间,每每聊起来连羞涩都忘了。
“我那时以为若谁能嫁到逍遥王府,必定会被满城闺阁女子嫉妒死。”赛金花有感而发。
北冥狄与赛金花投缘,说话从不避讳,“本王那时以为若谁娶了那女子,怕才是要被天下男人嫉妒死。”
要说北冥狄对男女之事真的是,没有慧根。
比他先认识佟兮的有沈辞,比他后认识佟兮的有北冥景。
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沈辞跟北冥景最爱的女人是谁,偏偏没人知道北冥狄爱的人也是那个跟仙子下凡一样的佟兮。
这是谁的问题?
赛金花无奈浅笑,“所以逍遥
王府这些年没有王妃,是因为那个女人?”
“一辈子只爱一个女人,是不是一件浪漫的事?”北冥狄脸上忽然没有了最初的毫不在意,无比严肃问道。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却让赛金花仿佛重新认识了眼前男子,“可能,没有比这更浪漫的事了。”
“那本王做到了。”
北冥狄笑了,“本王当初答应过那个女人,一定要做一件最浪漫的事给她。”
爱到深处,方刻骨。
意识到这个话题有些消极,赛金花提了一个更为消极的问题,“我们还能出去吗?”
“除非有人找到我们,否则难。”北冥狄脱口而出之后看向赛金花,“不过你放心,只要本王不死,绝对不会让你出事。”
“王爷其实不必……”
“本王只有死才能见到她,你只有活着,才能见到庚博远。”
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北冥狄,骨子里却是怎样一个重情守义的人呢……
一天一夜的时间,凤天歌动用自己所有能动用的关系,全城搜找赛金花跟北冥狄的下落,不管是四海商盟还是卫子默的消息网,哪怕是朝中的关系,她一个都没放过。
结果却是,连一点点的线索都没有。
深夜,深巷。
凤天歌
独自站在玄武大街与金翠楼相靠的巷子里,目光环视巷子里的每一处。
半个时辰的时间,凤天歌反反复复寻找,一无所获。
“歌儿。”
倏然,一抹绛紫色身影飞身落在巷中,挡住凤天歌的去路,“这里没有线索。”
“不可能,他们看到赛老板最后出现的地点就是这里,也就是说赛老板是在这里被人劫走的,一定有线索!我一定能找到线索!”凤天歌推开眼前男子,大步朝深巷尽头走过去。
“歌儿!”容祁一把拽回凤天歌,“你别这样,赛老板即便出事……”
“她不可以出事!”凤天歌猛然抬头,一滴泪,悄然滑落。
容祁心头猛然抽搐,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凤天歌的痛。
赛金花于她而言,跟十三宗在独孤艳心里的位置没有不同。
她们,都是重情重义的女子。
“赛老板不会出事,你想想,即便是颖川的人抓了她,他们就算不顾及我们,连庚博远也不顾及了?他们就不怕若真伤了赛金花,庚博远会怎样?”
听到容祁分析,凤天歌正欲转身时却被其突然揽进怀里,“别担心,我已经派人暗中保护庚博远,庚博远不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