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给凤天歌开口的机会,赛金花又道,
“庚博远既是颖川的人,我赛金花凭自己的关系能救就救,不能救也就算了,这是他的命也是我的命,此事,还请姑娘不要插手。”
“赛老板!”
“我虽一介女流,可也在皇城呆了大半辈子,有关独孤艳的那些事我都知道,那是一位巾帼英雄,北冥渊背信弃义屠杀忠良,若真叫他当了皇帝,大齐百姓哪还有什么好日子,我认定姑娘是对的,庚博远助纣为虐是错的。”
赛金花终是起身,走到凤天歌面前,“论金翠楼,奕月堂,胭脂坊,皆以姑娘马首是瞻,只是我却不能再与姑娘同行。”
眼见赛金花俯身施重礼,凤天歌急忙上前搀起,“赛老板这是为何?”
“我知姑娘会来找我,今日我便将金翠楼全权交于姑娘,余下的事我有交代给静兰,日后姑娘可信她。”
“赛老板……”
“这些都是身外物,我在这皇城摸爬滚打二十七年,也不过是想守着一个人。”赛金花浅笑,“接下来的路,我不能陪在姑娘身边,可我这心一直都盼着姑娘能赢,你且要赢的漂亮,你一定要赢的漂亮!”
凤天歌终是,红了眼眶。
“其实……”
“姑娘不必多言,我心意已决。”
赛金花没有再说什么,只求凤天歌别将她的想法告诉庚博远,就当她什么都不知道吧。
凤天歌答应了她……
夜里,天牢。
流刃又一次出现在牢房里,巧的是这间牢房鲁明也住过。
“属下叩见主人。”
相比上一次,流刃庆幸自己来的时候没有受到阻挠。
角落里,庚博远抬起头,眼中再无精锐光芒,变得十分温和,“老夫已经出局,算不上你的主人了。”
“主人想坐以待毙?”流刃不解。
“应该说是走投无路。”庚博远舒了口气,“你以后不必来了。”
流刃沉默,他不聪明,但这件事他想得通。
庚博远不想算计赛金花,所以甘愿借薛贞之手将自己陷于万劫不复境地。
“会死吗?”流刃忽然有些难受。
先有闻少卿,后有鲁明,他们的死没有让流刃觉得心痛。
成王败寇,谁也不该怨天尤人。
可庚博远若死,会让他觉得不舒服。
“死就死吧。”
庚博远怅然笑道,“老夫这辈子没为小钗做过一件事,哪怕大婚那日家母当众侮辱小钗,我这个懦夫也没敢吭一声……”
“这一次,我想
当回她男人。”
流刃沉默,他想到了一个人。
“你走吧,相信王爷的密信很快就到,你有你的路要走。”庚博远摆手道。
流刃没走,他请求庚博远能再做一次他的主人,派给他一个任务。
任务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要三个月的时间。
他想,找那个女人……
千里之外的莽原,终于迎来对芳草街来说最重要的日子。
破晓将至,整个群芳院开始热闹起来,一众人在柳瑟的指令下于一楼搭起两米高台,二楼正对高台的位置,则以时令鲜花簇拥在两个金玉镶嵌的宝座周围。
宝座前有珠帘,每一根帘皆以珍珠琉璃成串,十分耀眼。
辰时一刻,所有准备皆已结束。
姑娘们在云胡跟琉璃的带领下悉数走出群芳院,列队。
二楼雅间里,容祁正顺着窗户缝儿朝外瞧。
好家伙!
整个芳草街两侧站满了窈窕淑女,各个艳姿娇容,国色天香,尤其种类还特别齐全。
“她们这是要干啥?”
容祁对美色毫不在意,他家歌儿天下最美。
这会儿他撅腚趴在窗边许久,就是想看看轩辕琅这是要作什么妖。
反观屈平,正在桌前配制药液。
果不其然,
随着阵阵欢呼声由远及近,容祁终于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跟不想看到的。
只见芳草街街头,轩辕琅身着一件绣绿纹的紫色长衣坐在八人抬的高撵上,高撵四周有轻纱浮绕,犹如白云缥缈,美而无言。
今日的轩辕琅并没有刻意装扮自己,与往日唯一不同之处就是那件绣着绿纹的紫色长衣。
这件衣服是他自大齐皇城回来之后便交代田伯去做,直到昨天才刚刚做好的。
衣服并无特别的地方,颜色确切来说,为绛紫。
高撵上,轩辕琅的坐姿十分随意,修长如玉的手指自然落在撵椅旁边,姿态慵懒,眉宇间显露笑意。
其实在容祁眼里,轩辕琅笑与不笑没有区别,因为那对桃花眼你什么时候看,什么时候都觉得他在笑。
其实不然,虽怒时而若笑,就长那样!
此时轩辕琅所到之处,两侧美人皆把手中早就准备好的花瓣朝高撵方向扔过去,场景甚美,甚仙。
“妖艳的贱货。”容祁看到轩辕琅在高撵上那副嚣张模样,恨恨道。
在其身后,屈平突兀开口,“你是不是还欠他银子?”
容祁猛回头,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