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面对北冥渊这样的态度,如果顾紫嫣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便是白在这后宫,当了一回国母。
顾紫嫣无法承受般后退数步,踉跄跌坐在椅子上,双眼不可置信看向自己的儿子。
“渊儿……你……你这是要与颖川为敌?”
北冥渊冷嗤,“本太子这叫拨乱反正!”
事实既定,顾紫嫣终于明白不管她如何努力,也无法维系北冥渊跟颖川的关系,可她不懂!
“当年若非颖川支持,你父皇根本不会立你为太子,现在也是,你参不透这其中的权力制衡?”
“如果说当年颖川于朝廷称得上权力制衡,如今顾北川就是在公然造反!再说,本太子能稳坐东宫,颖川确有其功,可父皇也是看中本太子与太子妃一起立下的赫赫战功!本太子坐这个位子,天经地义!”
顾紫嫣摇头看向北冥渊,痛心疾首,“你怕是连独孤艳是怎么死的都忘了吧!”
北冥渊终在这一刻,恍然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
“从现在开始,本太子不盼着皇后能与我一起共同对敌,但也不要再搞那些无谓的小动作,否则后果自负!”北冥渊甩袖,暴戾走出云
光殿。
看着北冥渊决然离开的背影,顾紫嫣再也支撑不住,整个身体靠在桌边,面色惨白,呼吸都显得杂乱无章。
厅外,锦葵急匆小跑进来,“皇后娘娘,太子他……”
“他这是……鬼迷了心窍!”
这厢,凤余儿仅凭自己一只手,非但搅的太子与皇后反目,更让锦葵对她疏于防备,多多少少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那厢,容祁已经来到帝庄。
但他没有冲进去。
夜深人静,明月高悬。
容祁一袭白衣站在帝庄前,回忆往事。
少年时,他曾与楚王来过莽原两次,他还记得第一次来莽原,吸引他的不是莽原各种稀世珍宝,也不是眼前这座帝庄,而是这帝庄里养的三头巨型猎狼。
轩辕琅那个畜牲居然放狼咬他,虽然没咬到,但他不可谓不狼狈。
第二次来时,让他觉得惊艳的依旧是那三头巨型猎狼,貌似又长大了许多。
想到刚刚自己用了十成内力借屈平教训孔武,竟然没能让孔武趴到地上,容祁强忍住无比急切想要见到凤天歌的心情,转身坐到帝庄旁边一处角落里。
练功!
戊城九死一生,他内力尽消,丹田受损,幸有
屈平为他护住心脉,加上这段时间他把药豆当饭吃,丹田已然恢复,内力亦提升到归心经第二重。
但想要对付庄内三头恶狼……
不,是四头。
他至少要恢复到彼时在戊城的功力。
月光下,容祁双膝盘坐,将手置于膝上,双目微阖。
容祁几乎瞬间进入到无我之境,周遭变得宁静无声。
时间仿佛静止,原本漆黑的感官里,渐渐浮现出一道绝美风景。
那是一片茂密丛林,林间有碧湖,湖面如平镜。
围绕在湖边的有矮树,杂草,还有盛放的野花。
它们都是静止的,一动不动。
不知不觉间,一缕缕浅淡的白色气流缓缓游移,充斥到这片美景里。
微风渐起,湖面荡出一波波褶皱的波纹。
忽的!
一滴雨,落入湖心……
此时帝庄内,轩辕琅正着一身紫色镶着金边的长袍立于三楼露台,手中端着酒杯,不时轻摇。
这会儿田伯自楼梯处走过来,“启禀狼主,容祁就在庄外。”
“在干什么?”轩辕琅挑眉问道。
“老奴瞧着……像在练功。”田伯说的模棱两可,主要他也不太确定。
轩辕琅笑了,“练功练到本狼主这帝
庄来了,你说他是怎么想的?”
“老奴不知,不过容世子来过帝庄两次,都被狼撵过。”田伯据实道。
“那是有楚王在的时候,他敢跳高一米都不行,这会儿没人看着,他装给谁看的?”
轩辕琅那双细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说话时将手中夜光杯搁到露台上,倏然点足,飞身而去。
田伯怔了怔,默默退了下去。
原本寂静无声的池塘,下起绵绵细雨。
细雨如针,万涓成水。
无数水珠从虚无中坠落,树叶被雨水拍打,发出阵阵悦耳的声音。
湖中涟漪层层,波纹越来越密集。
容祁心脏开始剧烈跳动,眼前场景仿佛是被赋予了某种生命力,越发鲜活起来!
碧湖上的涟漪开始有规律的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雨落风起,湖边矮树杂草开始随风舞动。
倏然之间,自湖心猛然涌起一条水柱。
湖水倒抽,哪怕是树叶上的水珠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过去,千万滴的涌向水柱!
跃境!
连跃两境!
待容祁再睁开眼时,全身上下已被汗水浸透。
“不对呀,当日皇城相聚,你已经是归心经第四重,现在都跃两境
了,怎么还是第四重?”突兀的声音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