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武苦涩抿唇,他低下头。
“那感觉是挺好的……可没多久,三弟又被生出来了。”
千秋知道,孔武说的是自家主子。
“在三弟没出生之前我总安慰自己,大哥是父王第一个儿子,第一个总是最喜欢,第二个就不那么值钱,所以我从来不妒忌大哥,我觉得那是理所当然。”
孔武怔怔盯着地面,眼泪一直没有停止过,“直到三弟慢慢长大,父王对三弟的喜欢比对大哥还多,这不对啊!”
眼见孔武又朝自己看过来,千秋后脑滴汗,“最小的……总是最被喜欢……”
“那没有三弟时,为什么父王喜欢的不是我?”孔武真的不明白,直到现在他都想不通。
“可能……孔王知道自己还能再有一个儿子。”千秋脑袋有点儿懵。
“那生完老三,父亲怎么就知道自己不会再有儿子了?”孔武带着眼泪的目光紧紧盯着千秋,许他不知,自己那双手已然握在千秋雪肩,他太想知道答案。
“孔王可能只想生三个儿子……”
千秋这次没占到一个‘快’字,双肩被孔武握的生疼,眼圈儿里泛着泪光。
孔武呆呆望着千秋,“是这样吗?”
“是……”
忽的,孔武突然
松开手,转回身。
千秋二话没说,撒丫子就跑。
可在跑出灵堂那一刹那,千秋不由的停下来。
片刻之后,千秋狠狠跺脚,牙一咬又走了回去。
主人啊!
属下这可都是为了你!
重新坐回到孔武身边,千秋把地上跑时被踹翻的托盘收拾一下端过来,“阿三说你还没吃饭,叫我过来给你送饭……”
孔武沉默不语。
“你……你都一天没吃了,不饿吗?”
孔武依旧不语。
“你这样不吃不喝可挺不到七天,孔王在这里没有别的亲人,你要是倒下就没有人给孔王守灵了。”千秋苦口婆心劝道。
“你走吧,本世子不想吃。”孔武看也不看千秋,低声开口。
“别磨叽,快点儿吃!”千秋那个暴脾气,突然就低吼了一嗓子。
孔武几乎本能接过托盘,眼睛特茫然无助的朝千秋眨了眨。
“咳,人死不能复生,你已经做的很好。”
千秋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凶’,于是舒缓语气,“而且,这世上哪有不爱孩子的父母,孔王肯定爱你,只是你不知道。”
孔武听到之后,默默转回身,低下头。
眼泪落在馊饭上,孔武用手拿起筷子,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塞。
他
咽不下去,就硬噎。
直到将盘子里的饭全都吃光,也全都咽下去,他方将盘子搁到地上,转身跪在棺柩面前,
“其实父王爱不爱我也不是那么重要,我爱他就够了,父王一直都是我眼里最厉害的将军,没人比得上……”
这一夜,千秋一直陪在孔武身边。
直到黎明时候闹肚子,才出去……
与莽原局势日渐紧张不同,皇城看起来风平浪静。
只是谢如萱知道,这看似平静的皇城必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危险。
早朝之后,谢如萱并没有回雀羽营,而是将柴晔约到了深巷的酒肆里。
自那晚至今,这是谢如萱第一次主动要见柴晔。
于是接到消息的柴晔早早到了酒肆,心里忐忑,又无比期待。
这会儿雅间房门开启,一直紧张坐在椅子上的柴晔下意识起身,看向自外面走进来的谢如萱。
“萱儿……”
柴晔并不知道谢如萱这几日一直在调查项晏遇袭当晚的所有细节,所以他以为谢如萱会与他谈那晚的事。
“那晚……”
“那晚偷袭项晏的到底是不是你?”谢如萱抢在柴晔前头,开口问道。
柴晔微愣,片刻后知晓谢如萱所指,于是摇头,“不是。”
这一
次,谢如萱相信了柴晔的话。
因为她查过,项晏遇袭为子时,而有人当晚卯时初刻见过柴晔。
那时的柴晔与往日一般,在玄武街头买了两屉包子回去。
而依屈平所说,项晏受伤的时间是寅时一刻,倘若动手的是柴晔,以他的武功想要从寅时一刻跑回到柴府,刚好就是那个时间。
如果再加上柴晔换衣服再到街头买包子的时间,那么时间算起来就有些仓促。
重点在于,那包子柴晔经常买,但不是天天都买,如果他是凶手,根本没必要非要挤出那点儿时间去买那两屉包子。
再加上谢如萱反复思考屈平当日说过的话,总觉得凶手或许真的不是柴晔。
依屈平所说,项晏胸口那把匕首插的并不是致命要害,而且项晏被猎户发现送回军营的时间也刚刚好。
凶手是有意,不想项晏死。
此时,谢如萱已然坐到桌边,“如果不是你,那半块玉佩怎么会在项晏手里?”
提到玉佩,柴晔也刚好有话要说,“那不是我的玉佩。”
柴晔说话时自脖颈上取下一块云纹玉佩,轻轻搁到桌面,“当日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