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狐又回来了。
风风火火,蹦蹦跳跳!
醉光阴虽然没有回头,但见夜倾池那副表情,又稍稍感知过,原本凝重的表情微不可见的舒缓几分。
他就知道是这样。
“好巧哦!我们又碰到了!”离开时那副委屈到就要掉下眼泪的表情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眼前这个从醉光阴背后绕过来的小狐狸,一张脸就像顶着一个太阳,光芒耀眼,灿若朝阳。
这就是苏狐,苏狐就是这样!
僵若石化的夜倾池一双眼自苏狐出现便没有移开,直到苏狐坐下来。
他猛然端起身前那个装满羊肉的破碗,紧紧握在手里,张开嘴,恶狠狠塞了一口进去,“别想跟我抢肉吃!”
苏狐咧开嘴,嘿嘿一笑,“我刚去逮了一只兔子,烤兔子给你吃!”
如果不是苏狐说,他还真没注意苏狐左手一直背在后面。
“你慢慢吃,一会儿就能烤好!”苏狐就地取材,将火锅下面还没燃尽的柴火另起一堆,扒兔皮,拆兔肉,又把一块一块的兔子肉穿起来架到火上。
“你回来……”
夜倾池嚼着嘴里的肉,唇微动,声音哽咽,“可别后悔。”
苏狐扭头迎向夜倾池,眼中光芒璀璨而又坚定,
如子夜星辰,“如果会后悔的话,怎样都会后悔,我不后悔,就怎样都不会后悔,死也不会。”
夜倾池闻声,握着碗的手猛然收紧。
他低头,不再说话,就只是吃肉,一口一口。
对面,醉光阴不禁抬头看向苏狐,“你知道要发生什么?”
“知道啊!你们看到的东西我都看到了,只是没说。”苏狐边烤兔肉,边诚恳道。
醉光阴好奇,“为什么不说?”
“因我不确定你们有没有看到,我不想让你们发现我比你们聪明,那样你们可能会不开心。”
苏狐这句话说的,直接就把夜倾池萦绕在胸口的那份感动给吹的烟消云散,“放心,没有那一天。”
醉光阴亦十分赞同的收回视线,继续吃碗里的蕨菜。
“别说我没提醒你,接下来的一战,很有可能是生死之战。”夜倾池敛眸,看向苏狐。
苏狐倒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死就死呗!”
“你这年纪轻轻,这么早死了不可惜吗?”夜倾池不以为然。
“为你们死,有什么可惜。”苏狐扭头看向夜倾池,眼中并无恐惧,哪怕一点点担心的样子都没有,反倒极为认真,“你可是我娘。”
夜倾池掀锅的时
候醉光阴飞身掠回到树上,继续吃菜。
树下,夜倾池追着苏狐跑了好几圈……
金乌西坠,玉兔东升。
树林里,夜倾池跟苏狐皆靠在树下。
红衣翩跹,墨发轻扬。
纵然一身伤痕,夜倾池眼中却无疲惫,盘膝端直而坐。
树上醉光阴亦然。
江湖路远,生死早已看淡。
人这一辈子,活的长久庸碌无为,不如将这短暂的一生,过的精彩。
苏狐吃的有点儿多,直接躺在树下,双手交叉着叩在肚子上,嘴里叼着一根毛毛草,翘着二郎腿,悠哉游哉的数星星。
终于,林间突兀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来了九个。”树上,醉光阴淡声开口。
一直阖目调息的夜倾池缓慢睁开眼睛,“老醉,如果有下辈子……”
“还做兄弟。”醉光阴飞身而落,面对眼前无尽黑暗,如墨双瞳闪烁出寒凛杀意。
夜倾池亦起身,红衣在皎淡的月光下仿佛镀了一层浅浅的银,平添几许尊威。
苏狐吐了嘴里那根毛毛草,“想什么下辈子,这辈子还没过完呢!”
且在苏狐靠过来时,隐于暗处的九个白衣人皆现身。
眼前这些白衣人的穿戴显然与中原不同,上下连体的
白色棉布面料,腰间系着一根白色腰带,头上罩的白帽子与上衣相连。
之前苏狐就曾问过夜倾池一个问题,他们怎么解手?
熟悉的装扮,抵死的不休的劲敌。
“阎王殿当真不顾两位死活。”为首白衣人上前一步,细眼微眯,一声冷笑。
夜倾池傲然挑眉,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却嘲讽至极的弧度,“老醉,无极门的人死在我们手里多少了?”
“没数过。”醉光阴一副万年冰山的脸,毫无表情。
苏狐突然蹦出来,“一百零九个!”
且在苏狐音落时,对面也不知道是哪个,突然吼了一嗓子,“没有一百零九,就一百个!”
难以形容的尴尬在白衣人中间蔓延。
“门主有令,只要阎王殿未现降旗,全力追杀夜倾池跟醉光阴,至死方休。”为首白衣人怒声道。
这件事在江湖上已经不是秘密。
而在无极门做出这样的决定且付诸行动之后,阎王殿殿主当下派各路杀手支援夜倾池他们,奈何那些杀手皆在半路被无极门的人拦截。
最终,阎王殿殿主被迫下令,不再接单。
可即便是这样,无极门仍未收手。
他们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