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带着苗红袖顺利回到苗宫之后,凤天歌半片未息,直接拉着邢西去了御叶跟解风情的寝殿。
在那里,凤天歌印证了邢西的身份,的确不是坏人。
而对于自己没有中蛊瘟的事,凤天歌亦给出明确的肯定。
没中,她的确没中。
这让几乎走进绝望困境的御叶跟解风情看到希望。
只是凤天歌带过去的消息,让他们难以置信。
“陈少煊绝对没有问题。”别看御叶平日里不待见陈少煊,但在关键时刻,他相信陈少煊绝非奸恶之人。
方桌对面,凤天歌看了眼解风情,见其点头,她方再道,“那么四长老就一定有问题。”
毒以气运,眼下坐在这里的三个人既然没有问题,问题肯定出在陈少煊身上。
若陈少煊再无可疑,陈凌首当其冲。
对于凤天歌的推断,众人沉默。
邢西最先开口,“可四长老不像是坏人。”
“不是好坏,是立场。”在大齐朝堂运筹帷幄两辈子的凤天歌很清楚,有时候那些站在我们对面的敌人,并不都是因为坏,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可四长老有什么立场要毁了苗疆?”御叶皱眉,眼中颇有不解之色。
解风情也很难想象,在他们看来与世
无争的四长老,竟会是整件事的幕后主谋。
一直倚在殿内梁柱旁边的邢西耸了耸肩,“虽然不愿相信,但四长老在苗疆的确是与众不同的存在,或者说,四长老连同他的族人,都是。”
对于邢西的话,解风情跟御叶无力反驳,苗疆以蛊为尊,偏偏陈凌跟他的寨子,一只蛊都养不出来。
“陈少煊是不是也中了蛊瘟?”解风情抬头看过去。
凤天歌点头,“跟江吟和赖青关在一起。”
“所以四长老或许……”解风情停顿片刻,“或许只是想利用蛊瘟提醒所有人对赤舌跟他及族人的重视。”
“如果只是这样,那么赤舌很快就会醒过来,蛊瘟自然也会消失?”邢西挑眉。
御叶看向解风情,“照你们的推算,赤舌身染蛊毒,必定也是四长老的手笔。”
哪怕已经分析到这里,四人依旧没有更好的方案能阻止这一切。
“只有等。”凤天歌去过孤殿,“至少从现在看,三大长老奋力救助赤舌的时候陈凌没有动手脚。”
解风情同意凤天歌的意见,局势已经到现在这个地步,无论如何,赤舌都要醒过来,否则他们哪怕真能揭穿四长老,又有什么意义!
而现在能暗中观
察,且能做出应对的人只有凤天歌,跟邢西。
凤天歌有太阴经护体,邢西有九死蛊。
剩下的人,心有余而力不足……
再一次催动元力之后,赖鸿等三位长老甚至没有走下床榻,皆昏迷不醒。
待陈凌入殿,命人将三位长老抬到偏殿好生照顾,自己则留在殿内,清走了所有人。
床榻上,赤舌仍静静躺在那里,左脸下颚的烂疮已经干瘪,且有生出新肉的迹象。
陈凌走过去,以指尖叩住赤舌手腕,眉宇成川。
按道理,三位长老在倾尽元力之后,赤舌应该可以醒过来,且他现在的内息完全正常。
片刻之后,陈凌松手,起身欲走一刻,背后传来低戈的声音。
“我们赌赢了。”
陈凌猛然回头,入目所见,赤舌已经睁开眼睛。
那是一双冰冷的,没有半点温度的寒目,如果说昏迷的赤舌只会让人感觉到高大威猛,那么当赤舌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像是只被终年关押在深渊里的困兽,那双眼睛充满了怨怼跟煞气。
终有冲破天牢日,便是毁天灭地时!
陈凌震惊中透着欣喜,“你醒了?”
赤舌不语,缓身从床榻上坐起来,魁梧身形就像是一座独当一面的山峰,是
绝对力量的展示。
“醒了。”赤舌开口,寒目缓缓落向陈凌。
陈凌惊喜之余重重点头,“还好醒了,否则我便是千古罪人。”
“早在你第一次为我把脉时我就已经醒了。”赤舌动了动青色被褥下面的腿,略有些麻。
陈凌微怔,“可那时……”
“若那时我便睁开眼睛,赖鸿他们可还舍得再续元力为我医治。”赤舌掀起被褥,欲下床时陈凌伸手。
他拒绝,“我自己可以。”
陈凌又是一怔,“所以……你是故意引他们耗尽元力?”
“若不耗尽他们元力,有朝一日岂不是由着他们卷土重来。”赤舌身形魁梧,站起来时整整高出陈凌一头,哪怕身上多处烂疮,那份威严跟霸气无人能及。
陈凌跟在赤舌后面,“蛊瘟已成,养蛊之人里死了两个,现有七个被禁足,我们是不是该着手消除蛊瘟?”
赤舌坐到桌边,冷目深沉,“倒杯茶吧。”
陈凌走过去,斟满茶杯。
“只是七个,你就着急了?”赤舌皮肤黝黑,长脸阔耳,双眉如同刷漆,眉峰下的那双眼大且长,平日待人温和时亦是善面,而今面无表情时,却如阴曹地府的罗刹,叫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