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北冥渊的恼火,凤余儿突然搁下手中墨条,扑通跪在地上。
“太子殿下,余儿有罪!”
北冥渊怔了怔,转身走到凤余儿面前将其扶起,一双剑眉紧皱,“你有何罪?这件事跟你又没关系。”
“如果当初不是余儿一时糊涂求太子留下二姐性命,今日便不会有二姐带着兄长到刑部击鼓鸣冤,都是余儿的错,是余儿害了太子殿下……”
凤余儿的眼泪素来不用酝酿,眼睛眨一眨便如洪水般泛滥决堤。
北冥渊心疼凤余儿,替她抹泪,“跳梁小丑,由他们闹腾!”
“这件事因余儿而起,余儿愿一力承担!”凤余儿抬起头,脸上挂着鲜少会在北冥渊面前表现出来的倔强。
北冥渊不禁笑道,“你如何承担?”
“我愿入刑部公堂,与凤雪瑶对峙,至于兄长……他怕是被凤雪瑶利用才会做出这等糊涂事,余儿会尽力劝他!”凤余儿鼓起香腮,闪动着泪水的双眼异常明亮,“求太子殿下给我这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凤余儿在这一刻,紧张了。
她怕北冥渊会拒绝,毕竟身为太子侧妃,在公堂上与人争辩对峙,是很掉身份的事。
见北冥
渊果真沉默,凤余儿再次跪地,“余儿自己闯的祸,自己可以应付,求太子殿下给我一个证明的机会!我不想别人说……”
北冥渊眉峰微动,“说什么?”
“说余儿是个废物,是个只会跪在太子殿下面前摇尾巴的狗,还说……”凤余儿恸哭,“我真能替太子殿下摆平这件事,我一定能……呜呜……”
见凤余儿哭的这样伤心,北冥渊不禁将其扶起,“你要知道,丁酉并不是本太子的人,倘若他在公堂上为难你……”
“他打死我我都不怕!”凤余儿猛然抬头,“祖母是父亲杀的,父亲是自杀的,这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
最终,北冥渊答应了凤余儿的请求,且承诺不管发生任何事,他都会站在凤余儿身后。
没有人,可以再伤害她。
离开御书房,凤余儿抹净眼泪,与意云踪走向御花园,那是回长乐宫的必经之路。
对于自家主子欲上刑部公堂这件事,意云踪分外紧张。
“娘娘,丁酉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人,奴才之前听好多人议论,丁酉用刑可重可重,哪怕在公堂上打死嫌犯的事儿他都做过!”意云踪是真的很担心,连走错路
都未曾注意到。
凤余儿不语,转了几道弯路走进临着碧水湖的那座凉亭。
这里是她经常见长姐的地方。
意云踪走到这里,方觉不对。
“丁酉不会把本宫如何。”凤余儿指尖滑过亭中石台,之后缓身落座。
夏末秋初,这凉亭被两侧柳荫覆住,几乎无人注意。
意云踪谨慎站在自家主子身边,压低声音,“娘娘为何这样说?”
“本宫来皇城之后的事自不必提,我翻看过之前刑部的一些案子,长姐进去过,项晏进去过,还有叶芷惜,也进去过。”
意云踪想了想,都有印象,“那能说明什么?”
“但凡保皇派跟长姐的人进去,都能安然出来,可颖川的人进去,好像一个活着出来的例子都没有吧?”凤余儿挑眉。
意云踪未语时,凤余儿又道,“还有我……”
“什么?”
“没什么,凤雪瑶状告本宫是奸妃,真是抬举我了。”凤余儿望向远处碧湖,“上一个因‘奸妃’而出名的,是独孤艳吧?”
“娘娘小声些……”意云踪知道这是忌讳。
凤余儿笑了,“独孤艳真是有负了‘奸妃’的名号,不过本宫,倒是可以坐实这两个字
。”
看到凤余儿脸上的笑,意云踪并没有因此而放心。
因为他知道,自家主子打从入宫一刻,便似走在一根丝线上,丝线两端是悬崖峭壁,下面是万丈深渊。
稍有不慎,粉身碎骨。
在这皇宫里,表面风光的背后,到底有着怎样的危机四伏,怕也只有在这皇宫里的人,才知道。
“对了,听说凤染修硬是撑着替凤雪瑶挨了五十大板?”凤余儿忽似想到什么,扭头看向意云踪。
“凤染修笞一百,最后被打的昏迷不醒,是被人抬出刑部公堂的。”意云踪据实道。
凤余儿扭回头,握着锦帕的指尖微微收紧。
心里,有些不舒服……
远在千里之外的苗疆,已经到了最艰难的时刻。
蛊瘟肆虐,除了苗宫跟三长老的寨子,蛊瘟已经开始朝周围寨子蔓延。
孤殿内,容祁跟凤天歌在正厅候了许久,终于看到赤舌。
与那日装扮一样,赤舌穿着一件单薄衣裳,身材魁伟,皮肤黝黑,一双眼不含任何情愫时会让人觉得被恶鬼凝视。
“容祁,拜见苗疆最忠实的守护者。”
凤天歌与容祁同时起身,先开口的,是容祁。
若是以往,这句话没
毛病,现在,则有讽刺之嫌。
“天歌,有礼。”
“四长老说两位想代表齐楚二国,与我谈苗疆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