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亭里,寂静无声。
在此之前,柴怡从来没有真正把凤天歌放在眼里,哪怕曾经慌张过,却没害怕过。
可现在,凤天歌没有抽剑,只是用女人的方式扇了她十几个巴掌,她害怕了。
柴怡再不敢说一句话,就只用怨怼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女子。
一股难以形容的煞气在小亭里蔓延,柴怡仍然保持着她最后的倔强。
“柴晔的尸体,在哪里?”
凤天歌声音冷寒,如极地冰川,尤其那双眼睛,落在柴怡身上就像是两道雷霆劈落,震的她心胆皆颤。
柴怡瞪了凤天歌许久,忽然笑了,“你要哥哥的尸体做什么?想把他拿去,交给谢如萱那个贱人?”
啪—
捂着脸,并不妨碍凤天歌教训柴怡嘴贱!
“噗!”
柴怡喷出一口血,身子摇晃着撞到小亭的竖梁上,“你们别想!”
“柴怡!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你真杀了柴晔?他是你的亲哥哥,他对你何其好!”项晏哪怕猜到结果,却不敢相信柴怡竟真做了这样人神共愤的事。
柴怡狠狠抹过唇角,肆意大笑时五官狰狞,“就因为他是我的亲哥哥,所以我不允许他呆在别人身边
,他只可以跟着我,生死,都是我的!”
就在项晏欲冲过去时,凤天歌拦住他,视线望向来时路。
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近,柴怡脸色微变。
就在那抹身影出现一刻,柴怡猛然抖出袖内暗器。
只是在凤天歌面前,这样的小伎俩简直不堪一击。
短剑飞射,三只暗镖在赵嬷嬷眼前,轰然坠落。
“小……小姐……”赵嬷嬷都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背着包裹定在那里。
凤天歌给项晏使了眼色,项晏倏然跃出亭子,站到赵嬷嬷背后,是威胁,也是保护。
“你不说,自然有人会说。”凤天歌冷漠转身,走出小亭。
柴怡慌张跑出去时,一直候在旁边的容祁弹了下手指,柴怡便再也动弹不得。
之前柴怡体内有蛊母,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柴怡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对付疯子,真的不用太客气。
见凤天歌走过来,赵嬷嬷握着包裹的手开始发抖,本能侧身,视线紧盯住地面。
凤天歌并没有开口,而是拽过赵嬷嬷的一只手,“蛊瘟解了?”
赵嬷嬷怯怯抬头,她很想把手抽回来,可是不敢,“回…
…回郡主,解了……”
“郡主?”凤天歌对于这个称呼,很陌生。
赵嬷嬷被凤天歌这句反问吓的惊魂,扑通跪地,“凤元帅饶命!”
“嬷嬷这话不对,命不是谁饶的,是自己争的。”
凤天歌瞄了眼被容祁定在小亭里的柴怡,尔后伸手扶起下跪之人,语气温和,“不过有一样倒是真的,没有吾等,嬷嬷必然死于蛊瘟,这么说起来,我们也算是嬷嬷的救命恩人。”
“是是是……”赵嬷嬷狠狠点头。
“既是。”凤天歌微倾身,靠近,“那天歌问嬷嬷一件事,柴晔尸体,在哪里?”
“不许说!你要是敢说……呃……”
就在柴怡叫嚣时,容祁又是一个弹指,尔后尴尬迎向凤天歌的目光,耸耸肩,“不好意思,刚才没点彻底。”
凤天歌转回视线,“嬷嬷,别怕。”
“老奴……老奴……”赵嬷嬷抖着身子,目光可劲儿瞄向凤天歌背后的柴怡。
她表示自己不能不怕,她体内有蛊,特别厉害的蛊虫。
“嬷嬷且想想,不管是御叶还是解风情,都是天歌的朋友,嬷嬷只要告诉我柴晔的尸体在哪里,我必叫他们为你解蛊。”凤
天歌目色平静,字字句句,清晰无比。
“可是……”跟在柴怡身边久了,赵嬷嬷所见皆是自家小姐干的那些无情无义的事儿,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便没了所谓的主仆情谊。
她能留在柴怡身边,完全是为了保命。
好好活着,或许就是像她这样如蝼蚁一般的人,一辈子都在追求的东西。
“如果不是蛊,屈先生这会儿就在苗宫寝殿,你又怕什么呢。”凤天歌无比温和的看向赵嬷嬷,“你既知我是谁,便当知我凤天歌一言九鼎,从未食言。”
赵嬷嬷慌张畏惧的神色,渐渐变成了犹豫,她低着头,目光游移不定。
“嬷嬷,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若不珍惜,谁也帮不了你。”
凤天歌缓慢直起身,正欲转身一刻赵嬷嬷再次跪到地上!
“我说!”
原本赵嬷嬷为表示自己弃暗投明的决心,想把柴怡的很多事都抖落出来。
凤天歌却是阻止,除了柴晔,她不想知道关于柴怡的任何事。
一个注定要用死来恕罪的人,她并不在乎这个人的过往,如何辛酸。
当赵嬷嬷将包裹里那个绣着苗疆蛊花的布袋,用双手捧起来的一刻
,凤天歌眼眶骤红。
曾经生龙活虎的柴晔,虎骑营最受人敬重跟崇拜的副将,拼战沙场无所畏惧的先锋,如今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