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怡怎么肯承认!
“我是哥哥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有我在,他才不孤单!”
凤天歌根本无法想象柴怡脑袋里到底装着什么玩意,她也不愿去想,“柴怡,你该死。”
“那你杀我啊!杀了我,我就可以跟哥哥团聚!到时候还是我们两个在一起,谁也别想分开!”柴怡双眼充血,一张脸因为扼颈的窒息而有些发紫,五官依旧狰狞,唇角竟勾出一抹扭曲的笑。
凤天歌叩在柴怡侧颈上的手猛然收紧力道,柴怡便再也笑不出来,血红双眼里,瞳孔有些放大。
“元帅!”旁侧,项晏不禁轻呼。
一瞬间,凤天歌倏然松手。
“咳咳……咳咳咳……”
地上,柴怡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剧烈咳嗽,凤天歌却是幽幽起身,“你便是死,也不该死在本帅手里。”
柴怡扭动身躯,仰头看向凤天歌,眸中带着肆意的挑衅跟诡异莫测的光彩,“你想我死在谢如萱手里?我呸!”
千钧一发,凤天歌倏然祭出袖内短剑,斩断柴怡欲叩住死穴的两根手指。
“啊—”
柴怡吃痛嚎叫时,凤天歌再次蹲到她身边,“柴晔给你留了一样东西,你还没有看到,舍得
去死?”
听得此言,柴怡哪怕连痛都忘了,“什么?哥哥给我留了什么?”
面对柴怡眼中渴望,凤天歌再次起身,“项晏,我们走。”
“凤天歌!你骗我!”柴怡想从地上爬起来去追,只是身体却似一滩烂泥般,手脚都不听使唤。
凤天歌没有止步,双手捧着柴晔的骨灰绝然而去……
经历过一场大难的苗宫,又恢复到往日的平静。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平静下面掩盖的,又是怎样的凄凉跟悲伤。
夜已深,赖鸿自正殿走出来时,分明看到自己的小儿子坐在台阶上,双臂搭于膝盖,歪着脑袋睡着了。
赖鸿本能皱眉,却在下一秒,缓缓舒展,眼中闪过一抹愧疚。
因为赖勇的缘故,他忽视这个儿子十几年了。
或许在外人眼里,赖青的骄纵跋扈皆是他娇惯出来的,赖鸿自己却知道,那不是娇惯,是放任。
此时赖鸿浅步过去坐到儿子身边,将背上披着的对襟短衣脱下来,盖在赖青身上。
“嗯……父亲?”赖青睁开眼,脑子昏昏沉沉的抬起头,“父亲!”
“你怎么睡这里了?”
赖鸿显少关心赖青,每每见到都吹胡子瞪眼,这会儿
温和起来,做儿子的倒有些不适应。
赖青本能想要站起来,如往常一般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聆听教诲。
其实他每次都没听进去,因为他知道父亲也并不是真的想说他,就是想痛快痛快自己的嘴罢了。
只是这一次,赖鸿却是拉住赖青,“起来做什么,我们父子有多久没坐在一起谈心事了?”
这倒把赖青给问住了,他不记得了。
“父亲……”赖青扭头看向赖鸿,“父亲你是最棒的!”
赖鸿怔住,“怎么突然这么说?”
“就算你没有解蛊瘟,可这种事,疆主醒了也肯定束手无策,你做的很好,非常好!”
赖青为了让自己的论点有可支撑的论据,便将容祁跟凤天歌,包括屈平来苗疆的因由全都算在赖鸿身上,“如果他们不来,蛊瘟就不能解,所以父亲你的功劳是最大的。”
看着眼前在那儿胡编乱造的儿子,赖鸿当真无法形容自己的心境。
他知道,儿子这是在安慰他。
苗疆出了这么大的事,作为代任长老,他难辞其咎。
“青儿,为父没事。”赖鸿拍了拍赖青肩膀,“为父只是老了。”
“父亲……”
“不提这个,之前你说喜
欢二长老家的闺女,还叫为父过去提亲,这件事为父过两日就去办。”
赖鸿音落时,赖青眼中渐生落寞,“不用去了。”
“为什么?”赖鸿狐疑开口。
“江吟不喜欢我,她喜欢的人……竟然是陈少煊那个臭小子!”赖青看似愤愤的语气,实则尽是无可奈何,“所以父亲不用去了。”
“就不能争取一下?”赖鸿动了动眉梢。
赖青摇头,“强扭的瓜不甜,而且现在的陈少煊也配得上江吟,中原有句话是怎么说的?他们两个郎才女貌,我长的是比陈少煊难看那么一点儿。”
赖鸿看着赖青那副‘败也坦荡’的模样,片刻心酸。
相比之下,他似乎从来没有在另一个儿子的脸上看到过他的内心,赖勇总是一副淡然之态,好像他的内心,也如同他的神情那般平静。
他原来,一直没有看透他的那个儿子。
而可以看透的这一个,他却一直没有去看。
“不难看,我赖鸿的儿子可是整个苗疆,最帅的。”
赖鸿紧紧盯着赖青,眼睛不知不觉就湿润了。
也不知道现在开始看,会不会太迟……
蛊瘟已除,蛊母也已经回到苗红袖体内,虽然苗红袖
没有立时醒过来,但身体已是无恙。
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