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蓬幽殿,柴怡被人五花大绑扔到床上,为防止她有任何逃跑的迹象,赵嬷嬷被凤天歌安排在此。
曾经的主仆,没有半分情谊,只有两看两相恨的怨怼。
此时赵嬷嬷正端着一碗不知名的汤水坐在床边,一张老脸带着从来没有的狰狞看向旧主,“小姐,你有一天没喝水了,是不是很渴?”
凤天歌没有食言,在赵嬷嬷交出骨灰之后便将她带到解风情面前,结果她体内并没有蛊虫,但有蛊毒,是一种每月都会让人感到很不舒服的蛊毒。
所以过往柴怡每月都会给赵嬷嬷服下一粒药丸抑制这种不舒服,但解风情说过,这种是慢性蛊毒,而柴怡每月给的药丸并不是解药,且只会加剧蛊毒在体内积淀,久而久之会给肺腑造成不可逆的腐蚀跟创伤。
换句话说,柴怡若每月依旧给赵嬷嬷喂药丸,赵嬷嬷也就还能活五年。
为防万一,凤天歌又将赵嬷嬷带到屈平面前,屈平则随意抛过来几粒丹药,说是赵嬷嬷并非只中一种慢性毒药。
这话若换成别人说,赵嬷嬷或许会犹豫。
但屈平说,她岂有不信之理!
床榻上,赵嬷嬷觉得自己惨啊!
自打柴怡入苗疆,她伺候在侧
无不尽心尽力,从未怀有二心,“小姐看我做什么?哦,嘴被堵上了!”
赵嬷嬷一只手端着碗,另一只手取出堵在柴怡嘴里的白色绣着蛊花的绢帕。
“你这个该死的奴才!活该千刀万剐!”柴怡对赵嬷嬷的恨,亦是刻骨铭心。
她费了多少心思才与自己兄长在一起,结果就因为眼前这个狗奴才,兄长现在不知何处!
“呵!老奴若活该千刀万剐,那小姐你又该下第几层地狱?”
赵嬷嬷睚眦狰狞,“单凭小姐弑杀兄长,焚尸灭迹这一条,你是不是该把十八层地狱,挨个下个遍?”
“那不是杀!那是……”
“那是什么?畸形的爱?有些话我老婆子当初没敢说,现在我可没什么顾忌!柴怡你缺不缺德!柴副将好好一个人,就因为与你相认,活脱脱被你坑到媳妇也没娶上就赴了黄泉,也不知道柴副将在黄泉路上会不会后悔当初在幽市碰到你,如果再有机会,柴副将还会不会认你!”
“会!哥哥会!”柴怡双眼血红,奋力叫嚣。
赵嬷嬷冷哼,“不会,柴副将家里又不缺黄鼠狼。”
“你这个下贱的奴才!把哥哥还给我!”柴怡发狠,欲用双脚去踹赵嬷嬷。
只
是柴怡实在被绑的紧,赵嬷嬷只是稍稍朝前窜了窜她便踢不着,“小姐大吼大叫的肯定渴,再说这汤水若不喝就凉了,这可是我刚从宫外那只黄毛狗身上取来的,大补!”
眼见赵嬷嬷伸手过来抓她头发,柴怡拼命反抗。
奈何她终究抵不过赵嬷嬷,被灌了满嘴‘汤’。
味道也是真奇特!
“赵嬷嬷!”
“小姐千万别干糊涂事,若有个三长两短,那柴副将留给小姐的东西,你可就看不着了。”蛇打七寸,赵嬷嬷自然知道自家小姐的七寸在哪里。
“啊—”
柴怡恨极,大吼。
那吼声落在蓬幽殿外的项晏耳畔,并没有让他觉得刺耳。
他只觉得,并不够……
终于到了离开的时候。
凤天歌最遗憾的就是没有看到醒过来的苗红袖,据她所知,蛊母已经入体,但须适应两日。
既是苗红袖没醒,来送行的人群里自然也不会有御叶的身影。
对此,容祁表示不来正好,反正也不是很熟。
苗疆四大长老皆来送行,只是陈凌不在,换了成昔日只会被人欺负的陈少煊。
且陈少煊的手里,多了一根拐杖。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诸位,留步。”凤天歌转身拱手,声音
清冽。
“留步。”凤天歌身侧,容祁随声附和。
打从今早起床,凤天歌就发现容祁哪里怪怪的,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这会儿亦不便问。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陈少煊作为代理长老,率先上前一步,“诸位一路顺风!”
“告辞!”凤天歌音落之后欲转身时,容祁先于她转身,扭头就走,看都没看陈少煊一眼。
凤天歌微怔,昨晚还是喝到天昏地暗的好兄弟,今日容祁对陈少煊的态度,会不会过于冷漠?
“山水有相逢,他朝再见。”陈少煊神色肃然,重声开口。
整个过程,被绑缚的柴怡就只被项晏擒在手里,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出山之路险峻,引路人为江吟。
就在凤天歌他们消失在前路时,又一抹身影赫然出现在众眼视线之内。
是赖勇。
那日正殿,赖鸿说的明白,今日午时之前赖勇必要离开苗疆,从此不可再踏入苗疆半步。
巳时一刻,时间还没到。
“父亲,是大哥……”
赖青站在赖鸿旁边,声音有些焦急,“父亲你叫大哥回来吧!”
赖鸿没有开口,倒是旁边,江尧看了眼石震。
他们二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