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凤雪瑶如何召唤,凤染修却未回头。
他心很痛。
“你有什么资格埋怨我!母亲病逝的时候你又在哪里!父亲被冤枉入狱的时候你不一样没回来!不知道是理由吗……”
凤雪瑶的声音渐行渐远,凤染修一直存于心头的愧疚再一次占据满怀。
所以这御状,他必要告到底。
与外面悲伤而又让人绝望的画面不同,将军府后宅主卧,传来一阵极有规律的砰砰声。
赵于堂在杖毙双靴。
他没打自己的脚,留着有用……
皇城波澜渐起,凤天歌一行人再有七日便可回来。
风云际会,大齐注定还要经历一场血雨腥风。
只是这血雨腥风的背后,又何尝不是孕育着,新的希望。
连夜赶路,人困马乏。
林间三辆马车终是停下来小歇。
之前经过郡县时雷伊给两辆马车里都备了足够的水跟干粮。
唯独项晏那一辆,没有。
此时中间那辆马车里,一路倚在车厢角落,半个字都没说过的柴怡终是开口,“给我水。”
柴怡冷眼看着项晏,虚弱的声音幽幽响起,她太渴了。
项晏无视,冷哼。
柴怡无力靠在背板上,勾起唇角,似笑非笑,“你敢让我死吗?”
没有了蛊母,她的脸因为
换脸术的反噬,自左耳延伸到唇边的那条暗红色的线,越来越粗,狰狞无比。
听得柴怡威逼,项晏猛然握拳,目光寒冽。
“不敢就把水拿来。”柴怡有气无力开口,“懦夫。”
“你再说一句!”项晏恨极了柴怡,如果不是这个变态到极点的女人,谢如萱接下来的人生,当是圆满!
柴怡冷笑,“你既然喜欢谢如萱那个小贱人,去争去抢啊,拱手送人……不是懦夫是什么……”
项晏暴走,他怕自己再多呆一刻就会忍不住拍死柴怡。
后面那辆马车里,屈平跟雷伊正在吃糠咽菜,边吃边念边闭眼。
这不是萝卜蘸盐水、这不是萝卜蘸盐水,这是人参猪脚汤,这是人参猪脚汤。
这不是茄干炖土豆,这不是茄干炖土豆,这是小鸡炖蘑菇,这是小鸡炖蘑菇。
项晏掀开车帘时,看到的就是这幅自我催眠图。
“屈先生?”项晏以为自己听错了,刻意瞧了眼车厢矮桌上摆的两道菜。
分明就是萝卜蘸盐水跟茄干炖土豆,“你们两个要不要醒醒?”
屈平缓缓睁开眼睛,端得一派鬼医尊威,“有事啊?”
“我想问屈先生,不给柴怡喝水,她会不会死?”项晏以前跟屈平接触甚少,这几
日相处下来,觉得也是个和蔼可亲的。
后来项晏这样说的时候,大家觉得他对‘和蔼可亲’这个词可能有什么误解。
屈平想了想,突然看向项晏,“你没给她喝水啊?”
“先生不是说她不用吃饭……”项晏如实道。
屈平深吸口气,“饭可以不吃,水还是要喝,回去给她喝水。”
“哦。”
项晏转身时,忽想到柴怡讽刺他的那些话,“雷伊,你帮我给他喂水吧,我做不到。”
雷伊没犹豫,“好!”
不想下一秒,屈平不轻不重的咳嗽一声。
鉴于二人曾同共经历过一段风光无限的日子,雷伊瞬间明白了屈平的意思。
“好是好……就是……”雷伊瞧了眼桌上两道菜。
项晏哪怕不明白,刚刚也听到了。
“元帅那边吃什么我不知道,但我尽力拿过来一些。”项晏诚恳道。
那就没问题了。
这厢雷伊去给柴怡喂水,那厢项晏去了凤天歌的车厢。
凤天歌心疼项晏,便将车厢里的两道菜都给拿过来了,项晏转回身拿进屈平跟雷伊的车厢。
那两道菜,刚好就是人参猪脚汤,跟小鸡炖蘑菇。
这是容祁的意思,他家女人需要补补……
半个时辰的休憩,就在凤天歌他们准备启
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从来没想到,还能遇到他。
邢西。
一身玄色锦衣,长发以玉冠束起,腰间扎着的腰带上绣着几片深紫色的花瓣。
凤天歌见过蛊花,便知那花瓣,是苗疆的象征。
“邢蛊师?”凤天歌略有惊讶看向站在马车前面的邢西,颇为不解。
邢西并不是一个长相奇俊的男子,但也绝对不属于普通的那一类。
眉长,眼睛细窄,不过胜在眼型好看。
这还是凤天歌第一次仔细观察邢西,邢西身材颀长,偏瘦,五官端端正正,尤其是他的脾气还不错,是愿意让人亲近的那一种。
“好在赶上了,不知诸位是否介意在下同行?”邢西拱手,笑面相对。
凤天歌没有反对,别人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马车复启,邢西被凤天歌请进了第一辆马车。
容祁不开心,根本挤不下好么!
“天歌冒昧,邢蛊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凤天歌在苗疆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