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作为自小与银面一起长大的丫头,自然对镇南侯府的事更为了解。
凤天歌想知道一些事。
一些,关于银面跟凤染修的事。
“虽然我不知道二少爷告御状是对是错,但二少爷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月牙下意识看向凤天歌,“小姐你该知道的呀!”
凤天歌微愣,失笑,“嗯,他怎么个好法?”
“当初二小姐欺负咱们的时候,每次二少爷遇着都会替咱们解围,虽然二少爷更喜欢二小姐,但是他从来没有纵容二小姐欺负到咱们锦苑……小姐你还记不记得二小姐把咱们两个推到湖里的事……”
接下来,月牙便开始细数凤染修的好。
虽然月牙嘴里说出来的那些差不多都是儿时的事,可每一件她都记得非常清楚,说到动情处还会落泪。
以致于最后,凤天歌安抚月牙回去好好休息,独自坐在院中,神色凝重。
在凤余儿跟凤染修之间,她该如何取舍?
这是个难题。
哪怕凤余儿才刚刚威胁过她。
是的,凤天歌知道。
她很清楚凤余儿跟锦葵同时出现在凉亭里意味着什么。
但是,她不怪凤余儿。
任何一个知道凤余儿过往的人,都没有
资格去怪她……
夏末秋初,大齐皇城再也没有那种闷热到让人觉得扒皮都没办法抵消的酷暑,微风拂动,阵阵清凉。
皇城,鬼市。
鬼市这个地方在白天,寂静无声,连路过的狗都屈指可数。
一条长长的巷子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哪怕一粒多余的石子都没有。
越是这样,越是诡异。
忽的,一抹黑影倏然闪过,入了最里面那间宅院。
正厅主位,端坐一人。
黑色长袍,毡帽下,那人露出弧度堪称完美的下颚。
“到手了?”清越的声音带着一丝低沉的韵味,秦隐的声音特别容易让人沉醉,属于那种只听声音就可以引诱到一大波闺阁女子的类型。
赖勇走进厅门后摘下斗篷,自袖中取出方盒,随手抛了过去。
秦隐抬腕,方盒落于手中。
待其打开,一枚血色珠子,赫然映入眼帘。
秦隐拿不准该之为一枚,还是一只。
“你要的血蛊。”
赖勇转身坐到椅子上,端的一派虽委身于他人屋檐,却我自清高的姿态看向秦隐,“如果我想回苗疆,你们能做到吗?”
秦隐收起方盒,“被苗疆长老永久除名,要想回去就要有足够的理由,亦或哪怕
是苗疆主都不可拒绝的七国令。”
七国令,顾名思义,就是印有中原七国玉玺的特赦令。
至今,无人聚齐。
赖勇冷嗤,“你们做不到?”
“恕我直言,苗疆配不起七国令,一国便可。”秦隐微微抬头,黑色毡帽下那张俊颜赫然显露在外。
细嫩白皙的肌肤,棱角分明的五官,长而微卷的睫毛下那双眼似朝露,却又透着一股冷似寒冰的精芒。
俊冷的眉峰,将整张脸的脂粉气一扫而光,挺直的鼻骨下,薄唇润泽饱满,难以形容的空灵俊秀全都落在这一张脸上,让人沉沦忘我。
这怕不是美玉熔铸而成的玉人吧!
哪怕是赖勇,也有那么一刻失神。
秦隐又道,“赖蛊师想回苗疆的事,菩提斋应下了。”
“当真?”赖勇微挑眉峰,带着狐疑的目光看过去。
秦隐重新颌首,如初时般只会叫人看到下颚。
“菩提斋应出去的生意,还没有砸在手里的。”
秦隐起身,走向厅门,“这里便是赖蛊师的栖身之所,只不过赖蛊师在凤天歌他们面前露过脸,日后行走时谨慎些。”
赖勇未语,那抹黑色身影已然消失眼前。
速度之快,他感觉不到那人
遁离的方向。
皇宫,御书房。
自凤天歌回到延禧殿没多久,李诚瑞便亲自来请,说是北冥渊召见。
许久没见那畜牲了。
凤天歌行至殿内,于龙案前拱手施礼。
三个多月的时间,北冥渊再见凤天歌,眼底闪过一抹惊叹。
一番磨砺之后,凤天歌身上那股坚毅跟霸气简直与当年的独孤艳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凤天歌对自己,绝对忠诚。
“天歌,快坐。”
自凤染修告御状那一刻,北冥渊就知道颖川那位是想与自己彻底撕破脸,想把自己从太子之位上推下去。
若是之前,他定恐慌,畏惧,哪怕作梦都要吓醒。
可现在不一样,他有凤天歌,有凤天歌背后的古若尘跟君无殇他们。
“谢太子殿下。”凤天歌转身坐到侧位。
“你此行莽原跟苗疆,可有收获?”北冥渊眼中透着实实在在的赞赏,他喜欢凤天歌对他的恭敬,不似当初的独孤艳,自殿门而入,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走过来,随意去拿龙案上的奏折,丝毫不将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这样的小事,北冥渊却似烙印在心底,记的无比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