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北冥狄深受打击的模样,容祁很费解。
现在输棋的那个不是在宫里躺着呢么?
换作他是北冥狄,就算不敲锣打鼓昭告天下,至少也会在自己面前狠狠吹嘘一番。
现在这种绝望跟挫败的即视感是肿么回事?
“皇叔你没事吧?”容祁好心问道。
北冥狄扯着脖子,打了个嗝,喷出的酒气直吹到容祁脸上,“本王没事,本王不敢有事,本王怕但凡我有丁点不舒服你们爷俩乐死啊!你死了本王对不起佟兮,宫里头那位死了就是弑君之罪!本王如何敢有事?”
这言词间的嘲讽,不可谓不明显。
容祁抽抽嘴角,哭笑不得,“皇叔这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
“呵!”
北冥狄不晃了,端着夜光杯直挺挺看向容祁,一动不动,唯打嗝时抻抻脖子,“你跟本王说实话,你与宫里那个是不是串通好了,定要叫本王这样难堪!”
容祁摇头,“不曾。”
“不曾?那你倒是解释一下!本王怎么可能赢得了皇上,怎么可能赢得了你!你们摆明就是侮辱本王!故意伤害本王的自尊心!”
容祁一脸无奈,“皇叔与宫里那位对弈,输赢与否我不清楚,但是皇叔赢我
的时候还少么?”
“那不一样!之前本王赢你……虽然你有敷衍之嫌,但本王每一局都绞尽脑汁,使尽浑身解数!那是本王努力付出的结果。”
容祁摊手,“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有!上次本王与你对赌,还有这次在龙乾宫,本王根本没带脑子跟你们对弈!结果你们是怎么对本王的?你们居然输了?我问你,你是怎么输的?”北冥狄越想越气,也越委屈。
只不过,委屈的何止他一人。
容祁欲哭无泪,他也不知道怎么输的。
“你说你们两个没串通,那为啥手段一毛一样!先是言词嘲讽,你们怎么说的?你说三岁娃娃都比本王踹的好,宫里那个说本王根本没有棋艺,你们又是怎么做的?本王既然那么差!你们一个两个,棋艺精湛不说举世无双也差不多,输给我?”
听着北冥狄句句泣血的控诉,容祁无从解释。
他自己都觉着匪夷所思。
“你们太坏了、太坏了……”
眼见北冥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容祁忽然好奇。
宫里那位,是怎么输的。
对面,杯盏落地。
北冥狄直接倒仰着昏睡过去,容祁则将目光落在棋盘上。
倒子。
他虽然猜
不透黑子步数,却可以用白子推断出黑子攻袭。
这般拆解之后发现,黑子每一步都堪称神迹。
只是刚刚北冥狄说的清楚,他这两场对弈没带脑子。
所以自家皇叔只要不带脑子,就能天下无敌?
这种发现令容祁十分错愕,也不知道他把事实说出来之后,自家皇叔会作何感想。
未在逍遥王府逗留,容祁离开府门时,雷伊现身。
说是凤染修病了……
鱼市,南无馆。
凤天歌又一次被宋羽白急叫过来。
原因无二,赌石欠钱。
在这件事上,凤天歌的态度一向都是欠多少帮还多少,且毫无责备之意。
虽然宋羽白表面上一副‘理所当然’之态,但心里特别特别的小心翼翼。
这样的金主一辈子能遇着几个?
真的,哪怕今年才十九岁的宋羽白早已经历千帆,归来也是少年。
可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懂得千帆过尽终不悔,初衷不改人憔悴的心酸。
比起过往艰辛,宋羽白对当下的状态非常满意。
肆无忌惮赌石一直都是他通往梦想的阶梯。
而他的梦想是,赢一次。
“你找我来,除了钱,还有别的事吗?”
凤天歌坐在主位,前面一张玉石桌案,对
面宋羽白坐在木椅上,手里握着一块翡翠原石。
以凤天歌对玉石的了解,宋羽白手里的这块原石虽表皮有色,但表面粗糙且颜色极不均匀,尤其是这块玉石是开过小窗的,小窗显现的颜色绿中带黑,断不是上乘货。
“上次我跟你讲过的无极门,你还记得不?”宋羽白哪怕在跟凤天歌说话,眼睛仍盯着手里的翡翠原石上,一刻不肯移开。
凤天歌不解,不就一块基本上毫无价值的破石头,宋羽白在看什么?
“记得。”凤天歌点头。
“无极门又暗搓搓朝咱们下手了,南无馆的货无论漕运陆运几乎无人接手,哪怕高价钱。”宋羽白的视线终于从原石移到凤天歌身上,“货运不出,后果如何不用我提醒你。”
凤天歌这几日心思搁在御案,哪怕之前黎叔提过此事,她亦未放在心上。
毕竟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朝廷的事,他们很少插手。
“无极门……”凤天歌曾与容祁聊过江湖事,奈何他们多方查探都没有打听到无极门的门主是谁。
“有句话叫江湖事,江湖了。”
宋羽白继续把玩手里原石,“我知道你现在忙,断抽不出时间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