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尘单膝跪地,拱手,“一切准备就绪。”
顾北川微微阖首,“终于盼到这一日,九尘,你说……你说当初若婉仪愿意与我离开,结果会如何?”
九尘作为顾北川的暗卫,知道的自然要比旁人多。
但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
见其不语,顾北川长叹口气,“下去吧。”
“是。”
九尘得令,遁没。
顾北川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园中那株杜鹃花树,唇角勾起一抹苦涩。
没有如果,哪怕知道结局如何,以陈婉仪对北冥霆的情深,她也不会离开。
可是北冥霆,你对得起那个女子的深情么!
你后来做的那些事,畜牲不如……
皇郊别苑,老嬷嬷正提着食盒从地下那间密室里走出来,流刃闪现。
流刃带来的消息是,鉴于颖川王在皇城内并无府邸,是以暂时会住在这间别苑,希望老嬷嬷能好生拾掇拾掇。
老嬷嬷闻声,激动不已,“王爷,要来?”
看到老嬷嬷热泪盈眶,流刃点头,“需要找帮手吗?”
毕竟整座别苑就只有老嬷嬷一个人,收拾起来会有些吃力。
老嬷嬷拒绝了,她说她等了二十年终于等到这一天,又岂会假手于人
。
流刃没有强求,临走时看过密室里的凝太妃,因为毒素的关系,凝太妃精神状态极差,可哪怕路都走不稳,她还是坚持每日到梳妆台前描眉扑粉,把自己打扮的足够精致,然后便是发呆跟无尽的等待。
以前流刃对情字很陌生,一个情字到底有何等魔力,能叫人醉生梦死。
明白之后,却也跳不出这滚滚红尘了。
一直守在将军府的意云踪终于迎来他最痛苦的时刻,凤染修非但没有死,还醒了。
这会儿将军府门前,凤雪瑶叫来管家,颐指气使,仿佛赵宇堂不在之后,她便成了这里的女主人。
“兄长大病初愈身子尚虚,你且叫府上的厨子多做些燕窝送过去,若兄长再有个三长两短,且等将军回来,饶不了你们!”
在其身侧,管家虽不满意凤雪瑶的态度,可到底是一府管家,这点容人之量还是有的,“凤姑娘放心,老奴已经差后厨小心伺候,马车备好,姑娘路上小心。”
“凤天歌这会儿真在御林营?”凤雪瑶临上马车前,挑眉问道。
“老奴叫人打听过,至少半柱香之前还在。”管家弓身应答。
凤雪瑶这方上了马车,瞥一眼车
夫,“去御林营!”
待凤雪瑶走进马车,车夫驾车,缓缓驶离将军府。
意云踪在对面拐角处听的清楚,一双眼蕴出滔天怒意。
他甚至想过直接冲进将军府,亲手杀了凤染修,可是不行,他怕自己还没找到凤染修便被府里的侍卫抓住,乱棍打死。
他还没救出主子,不能死!
于是意云踪悄悄跟上刚才那辆马车,他听到凤雪瑶要去找凤天歌,他想知道为什么。
说来也巧,那会儿凤天歌的确去了御林营,有些话她要交代给古若尘,顾北川即将入皇城,火药的事要越发仔细小心,万不能叫顾北川听到丁点儿风声。
只是凤雪瑶去时,凤天歌已经出来了,两辆马车在玄武大街的拐角相遇,如果不是秋风吹起侧帘,也许就过去了。
偏偏!
“凤天歌!”凤雪瑶自侧帘看到凤天歌的马车时,大叫一声。
她急着叫车夫停下马车,自己跳下去快跑两步挡在哑七所驾的马车前。
车止,凤天歌掀起车帘,看到了凤雪瑶。
虽然是跳梁小丑,不值一理,可她挡了路。
拐角处,凤天歌看着满目敌意的凤雪瑶,静默不语。
“凤天歌,别以为你做了
件好事,我便会忘记你之前带给我的伤害,也别想收买兄长!兄长病重,搞不好就是你的手段!”凤雪瑶疯狗一样,上来就咬。
凤天歌蹙眉,完全听不懂凤雪瑶言外之意。
“有别的事么?”凤天歌很久没有去打听凤染修的情况,因为她怕自己会因为一时恻隐,作出错误的判断。
“你是怕了吗?”
凤雪瑶坚信凤天歌叫‘屈平’给兄长瞧病,就是为了讨好自家兄长,求得自己置身事外,“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眼下凤余儿那个贱种完了,接下来便是你!我与兄长定会在公堂上将你的恶行公之于世!”
凤天歌美眸微寒,“恶行?本帅倒要看看,你如何贼喊捉贼,也想知道,九泉之下的凤炎跟老夫人会不会助你一臂之力。”
“你……你这什么意思?父亲是凤余儿杀的!”凤雪瑶心虚,立时叫嚣。
“那老夫人又是谁杀的?凤雪瑶,你做的那些亏心亏德之事,本帅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自降身份与你计较,恶人自有恶报,你现在过的可好?”
凤天歌不愿与凤雪瑶逞口舌之辩,但主动上门求骂者例外。
“我如何过的不好?我好的很!”
凤雪瑶血气上涌,脸颊骤红。
凤天歌冷笑,“落魄至此却不自知,心态倒是挺好。”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