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颈!
凤天歌闻声刹那美眸陡然瞠大,脑子里嗡嗡作响。
她拼尽力气压制住自己,不做过激之举,内心却翻滚起滔天骇浪。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明明屈平告诉她凤炎的致命伤会在腋下,那里有菩提斋动过的手脚,那里有根细如牛毛的芒针。
屈平还说过,凤炎脖颈处的伤痕也已经被菩提斋处理过,不再致命。
是仵作错了?还是……
还是菩提斋!
凤天歌整个人仿佛雕塑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堂前,丁酉脸色微变。
“凡自割喉下死者,其尸口眼合,双手拳握,臂曲而缩,肉色黄,头髻紧,以瓷片割之,痕处长三寸至四寸,据吾等所知,凤大人惯用左手,若以左手割颈,力必起身右耳后……”
仵作仍在堂前叙述,字字句句与之前的验查皆吻合。
凤炎乃他杀,杀人者以碎瓷割断死者喉颈,这与凤余儿承认的罪行,没有任何出入。
凤余儿,就是凶手。
听着仵作的叙述,凤余儿眼中点点希翼暗去。
她心中有一瞬间的疑惑,明明长姐告诉她,凤炎的尸体被动过,可是……
算了。
反正她只要死死咬住顾北川,那凤染
修就一定会死。
仵作将所有验查结果逐一禀报,堂前若非何师爷一声提醒,丁酉没有任何反应。
“退下吧。”
丁酉退了仵作,命人抬走凤炎的尸体。
由始至终,凤染修就只跪在那里,直至凤炎的尸体被抬离公堂前,他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却什么都没说。
反倒是凤雪瑶哭哭唧唧一阵便将矛头对准凤余儿,“你这个祸害!杀人凶手!大人,求大人判这贱人凌迟!她简直丧尽天良!”
丁酉怒拍惊堂木,凤雪瑶这才噤声。
“丁大人,刚刚凤郡主说案子蹊跷,眼下既已查明,大人还在等什么?”顾北川于智者那里得到消息,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右侧,凤天歌皓齿狠咬,正欲开口时丁酉抢先一步,“王爷少安毋躁,凤侧妃虽是凤炎一案的凶手,但她指认王爷为佞臣之事还没水落石出,且待本官找人验过那些密件的笔迹,若真与王爷无关,凤余儿便是罪上加罪,这会儿还判不得凌迟。”
作为御案主审,丁酉想要拖延时间,还做得到。
顾北川冷漠转眸,视线扫过赵宇堂,“赵将军以为如何?”
“本将军以为丁大人说的很对,案
子还没结就判罪,太着急了!”赵宇堂剑眉紧皱,重声开口之余声音还挺急促。
顾北川听得此言,不由的越发扭身看了赵宇堂一眼,白眉微挑。
怎么回事?
赵宇堂却旁若无人般视线紧盯凤余儿,那十根手指再不敷药包扎,血都特么流尽了。
无人附和,此事作罢。
丁酉以字迹需要时间验证为由,拍响惊堂木。
或许在表面上看,此番御案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却是最关键的转折。
铜门大开,顾北川最先起身走出公堂,随后丁酉跟何师爷直接去了后室。
凤雪瑶见凤天歌跟赵宇堂谁都没动,于是顶着她那张尖酸刻薄的脸,扶着站在旁边由始至终一言未发的凤染修先行离开。
此时,凤天歌与赵宇堂几乎同时起身,却是赵宇堂先行走到凤余儿身边,“你……”
“余儿是被告,将军莫离的太近,免得沾染晦气。”凤余儿躲开赵宇堂想要搀扶的手,艰难起身。
此时有狱卒上前,带走凤余儿。
“余儿……”
看着那抹娇弱的身影跛脚前行,凤天歌愧疚不已,忍不住轻唤。
凤余儿听到声音一刻扭头,只是一笑。
那笑容里没有丝
毫怨怼或是不满。
她觉得长姐必是尽力,这其间该是出了什么意外。
没关系,真的。
凤余儿被两名狱卒带出公堂,走下玉石台阶。
就在她欲蹬上囚车的时候,一阵嘶吼声陡然响起。
“是凤天歌救活了凤染修!是凤天歌救活了凤染修!是凤天歌救活了凤染修-”意云踪就挤在人群前,一身破烂衣裳,蓬乱的头发遮住眼睛。
看到凤余儿一刻,他突然发疯一样冲向囚车,大声吼叫,眼泪急涌,哭的撕心裂肺,“是凤天歌救活了凤染修!是凤天歌救……”
车前衙役哪容意云踪靠近凤余儿,当即过去将其拿下,揪打中意云踪被衙役五花大绑按到地上。
鲜血流过唇角,意云踪却不知道疼一样,用力扯着脖子看向眼前的凤余儿。
“是凤天歌……是凤天歌!”
凤余儿又一次震在那里,她看着眼前意云踪被狱卒狠狠踢踹,浑身上下都是伤,那双眼蕴含着太多悲恸跟不甘的望向自己。
凤余儿的眼睛,一眨不眨,豆大眼泪从里面一颗一颗掉下来,身上血液好似凝固。
在其身后,狱卒不耐烦推了下凤余儿。
这一推,凤余儿猛然失去重
心,摔倒在地。
十指与地面摩擦,传出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