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北冥渊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凤天歌真的很想笑。
“太子殿下……”凤天歌缓步走向御案,停在北冥渊面前,“眼下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天歌希望太子殿下能绝对信任我,若是让顾北川占得先机,那我们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北冥渊坐在龙椅上,沉凝不语,那双黑目略有迟疑。
“上次天歌入龙乾宫时,皇上有提起独孤艳,言词之中些许惋惜……”
“父皇怀疑了?”北冥渊猛然抬头,震惊问道。
凤天歌清眸微闪,“没有,但若奸妃一案被顾北川翻过来,可就不是怀疑那么简单。”
北冥渊狠噎住一口气,薄唇紧抿,眼底寒光乍现。
凤天歌未再劝,静默等待。
当年奸妃一案北冥渊手下必有暗桩于朝于军,否则他不会一举斩杀的那么干净,利索!
凤天歌一直有派人暗中查探,却无半分线索。
不得不说,北冥渊对于行这种鸡鸣狗盗之事,十分在行,也十分谨慎。
自虎骑营入宫的这条路上,凤天歌想了整整半个时辰。
顾北川已命九尘敲响法鼓,法鼓响,必有冤。
奸妃一案定会再审,这已经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有
些时候,我们相信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致,凡事皆有两面,从另一个角度看,奸妃一案能够翻过来,于她是件好事。
既然她不想案子翻在顾北川手里,那就要,想办法。
“天歌,本太子能信任你吗?”北冥渊沉默许久,终是抬头。
“天歌愿为太子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凤天歌当即拱手,目色坚定。
北冥渊看了凤天歌片刻,“独孤艳密谋造反的证据是她与他国几位将军往来的书信,可恨的是与她往来书信的那几位将军,皆已不在世上。”
“怎么会?”凤天歌佯装震惊。
“只能说是她独孤艳命不好,与之密谋者皆是短命鬼。”北冥渊搪塞开口,“书信本太子这里有,但苦无对证。”
“不知……太子殿下可否愿意将书信交由天歌……”
一瞬间的冰寒彻骨,便如当年在奉天殿。
面对北冥渊倏然射过来的寒冽目光,凤天歌没有躲闪,“那些书信是证明独孤艳密谋造反的关键,哪怕写信的人已经死了,可写信的人总有后代子孙……”
“可是……”
“太子殿下放心,天歌所找,必是太子殿下想要找的人。”凤天歌意味深长道。
没给北冥渊过多思考的时间,凤天歌紧接着又道,“当年独孤艳死后,朝中一举斩了五十五户寒门士族,军中百人杖毙,这些……也都是有罪的吧?”
往日最阴暗卑劣的一幕重新被记起,被回忆,北冥渊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他薄唇紧抿,欲言又止。
他不知道该如何跟凤天歌解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只是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女人,早已深深领悟到了这句话的精髓。
“自是有罪。”北冥渊艰难开口。
“那就好办。”凤天歌无比自信又上前一步,“太子殿下于奸妃一案中果断狠决,不管是烈云十三宗,还是在朝在军的那些……佞臣贼子都处理的十分干净,想必是早有准备,太子殿下若不想被顾北川捷足先登,可否将有些事,告知天歌。”
“你今日问的有些多。”北冥渊到底还是防着凤天歌了,那些可都是见不得光的事。
凤天歌拱手,后退,“如此,天歌只能尽力办事,但若被顾北川先行掌握了什么,那便不是天歌所能及的。”
眼见凤天歌行至殿门,北冥渊突兀开口,“有两个人的名字,在奸妃一案中至关重要。”
背对北冥渊,
凤天歌眼中杀意乍现。
“奸妃一案,本太子于半年前便开始计划筹谋,于朝,礼部铸印局的周斯是本太子的人,当年与独孤艳勾结的那些寒门士族名单皆由他收录。”
凤天歌强自敛去眼底冰寒,转身走回向御案,“周斯……只是个八品小吏。”
“官职不重要,他负责的是内外官员印信,朝中官员往来书信的纸张皆出自铸印局。”
凤天歌恍然,原来是这样。
周斯!
“那军中……”
“军中之人你认得,古云奕。”北冥渊提到这个久未想起的名字时,不禁怅然,“古云奕已死,军中这条线便谁也查不出来,你不必理会。”
凤天歌拱手,“多谢太子殿下信任,天歌知道该如何行事!”
“天歌,本太子这是把身家性命,都押在你身上了。”北冥渊饱含深情的目光落在凤天歌眼里,无比讽刺。
她等的,便是这一日。
“天歌还有一个请求。”
“什么?”
“顾北川虽在皇城无兵,可赵宇堂是他的人,赵宇堂麾下巡城的神武军有代刑部羁押人犯的职责,关键时刻,天歌抓不得人。”
“那你的意思是?”北冥渊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自己的
主见,就如当年,但凡朝中军中出现分毫意外,他总会主动询问独孤艳。
而每每以独孤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