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皆有因。
倘若北冥狄真的没有意义,皇上又何必派他监审?
总之凤余儿心里不踏实,她总觉得会有大事发生。
此时堂上,凤天歌冷目看向周昆,“是谁指使你诬陷太子殿下的?”
“没有!没有人指使我!”
周昆悲愤反驳,“与周斯大人一样,奸妃之案一年前,太子殿下找到下官,希望下官查录前太子妃自从军之后大小战役,将但凡曾有助独孤艳立功者皆记录在策!”
“何为‘有助独孤艳立功者’?”凤天歌音色渐冷。
“就像平水之战,先锋吴奇临危授命,硬是替独孤艳开出一条破敌军之路,平水大捷吴奇功不可没,曾受独孤艳亲自提请嘉奖,官升一级。”周昆并不是北冥渊的暗桩,于当年之事半点不知情。
但有知情的。
昨夜顾北川已将周昆该说的话悉数让他记下,今日公堂,他才会说出这番言词。
“除了平水之战,独孤艳自从军到升任我朝天下第一兵马大元帅,八年时间曾参与大小战役五百七十六场,每一场战役在兵部都有记载,奸妃一案被太子下旨斩除的军中将士,皆在其内!”周昆脸上的狰狞也不知道是因为愤
怒,还是伤口太过疼痛。
面对周昆控诉,凤天歌没有开口,她在等。
丁酉右侧,顾北川一早发现北冥狄没来,他在心里质疑过,可又觉得以北冥狄的性子哪怕落进大海里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便未理。
此时何师爷已将自周昆府内搜找到的名单呈上,丁酉看在眼里,心中无比沉痛。
这些,都是对大齐有过丰功伟绩的英雄。
将军百战死,马革裹尸还!
战场才是将士最好的归宿,可是没想到,这些功臣没有死在烈焰滚滚的沙场,却成了朝廷尔虞我诈、揪斗夺权的牺牲品。
悲哉!
“丁大人,依本王看,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在朝,周斯是太子暗桩,在军周昆也证实那些因奸妃之案蒙冤的将士名单是太子刻意从兵部调出,眼下这公堂……似乎缺了一人呐。”顾北川悠缓起身,看向丁酉。
丁酉用手铺平那张单子,“颖川王以为缺谁?”
“太子殿下。”顾北川扫过公堂,“铁证面前,太子构陷独孤艳已是不争的事实,他该来,接受审判。”
凤天歌在这一刻,没有替北冥渊说话。
丁酉沉默,周斯与周昆亦默声跪在那里,整个公堂一片沉寂
。
哪怕外面那些围观百姓,也仿佛感受到某种难以形容的压抑,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向丁酉,人们分不清他们这一刻期待的到底是迟来的正义,还是只想满足他们看热闹的心理。
或许两者都有。
纵然不相识,可人与人之间的共情让他们觉得,这大齐欠独孤艳一个公道。
就在鸦雀无声时,公堂外突然传来一阵高喝。
“太子殿下驾到—”
是李诚瑞的声音。
北冥渊之所以此刻会来,是凤天歌的建议。
她昨日便与北冥渊商量过,顾北川敢拿周昆充数是最大的失误,没有人比当事人更明白,周昆并不是北冥渊的暗桩,既然不是,必有疏漏。
依着凤天歌对北冥渊的提议,只要能证明周昆是假,那么周斯的身份也就变得模棱两可。
届时刑部没有确凿证据,此案便可与御案一样,成为悬案。
此刻公堂外,衙役驱散围观百姓,北冥渊一袭黄色蟒袍,自外而入。
剑眉星目,满面肃然。
与那日偷偷摸摸不同,眼下走进公堂的北冥渊端的一派尊威无双。
待他立于堂前,公堂上包括顾北川皆起,叩拜。
“吾等叩见太子殿下。”
一阵喧嚣后
众人起身,丁酉最先开口,“公事在身,太子殿下莫怪。”
待丁酉落座,何师爷即刻吩咐人搬把椅子过去。
北冥渊看了眼凤天歌,凤天歌拱手,未语。
顾北川自来皇城,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北冥渊,亲情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他们在这公堂上,玩的是不死不休。
“太子殿下来的正好,刚刚本王还与丁大人提议,既然奸妃之案人证物证俱全,太子殿下还有什么话可说?”顾北川没有坐,他站在那里,手捋花白胡须,带着疑问看向北冥渊。
北冥渊冷笑,“何为人证,何为物证?”
顾北川瞧了眼此时跪在地上的周斯跟周昆,“太子殿下问你们话呢。”
周昆抢先跪爬到北冥渊面前,义愤填膺,“太子殿下为何要害下官?为何不事前告诉下官那张名单是太子你用于屠戮之用?”
北冥渊凝眸看向周昆,“颖川王给了你什么好处?”
到底是一朝太子,稳坐金銮殿也有三年之久,面对周昆诬陷,他态度冷肃,声音低寒。
堂外再无窃窃私语声,所有人都紧盯着公堂上发生的一切,因为真相就在其中。
“此事与颖川王没有关系,只是下官不愤
,独孤元帅为我大齐立下汗马功劳,你却因妒忌成狂以莫须有的罪名诛杀太子妃跟烈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