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余儿原本以为自己在说完这句话后赵宇堂会离开。
然并卵。
赵宇堂竟然直接坐下来,拿起凤余儿身前的碗跟竹筷,“那正好借用。”
什么操纵?
凤余儿震惊时赵宇堂已然在用她的筷子夹菜,大口大口吃。
气氛微妙,九尘握着碗的手微紧,他沉默片刻,“凤姑娘,我还有事,你多保重。”
“我送你!”凤余儿起身时,九尘没有阻拦。
他第一次在离开时没有施展内力,而是故意走的很慢,嘴上说着不必,心里却莫名希望凤余儿可以出来送送他。
凤余儿自然不会吝啬这几步,或许跛脚在外人看来走路艰难些,但其实她自己已经习惯,甚至会有些庆幸,这样看起来,很容易让人心生怜悯。
赵宇堂就是最好的例子。
屋外,九尘转身,“外面冷,姑娘小心着凉。”
“无妨,公子慢走。”凤余儿浅笑,直到九尘背影消失在夜幕,方才淡了脸上笑容。
九尘,是她查出军中暗桩的关键。
且待凤余儿回到屋里,赵宇堂还在大口吃菜,像与谁赌气一般,“将军慢些吃,莫噎着了。”
听到这话,赵宇堂突然搁下瓷碗,“你不叫我吃,那我便
不吃了。”
凤余儿哭笑不得,“将军莫要误会,余儿是真的怕你吃太快对身体不好……”
赵宇堂只低头,也不吃饭,也不走。
凤余儿没办法,只得在迈步时歪了歪身子。
下一秒,赵宇堂忽的弹跳过去扶稳凤余儿,神色慌张,“你没事吧?”
凤余儿原本只想活跃一下屋里的气氛,却在对上赵宇堂那双满是关切的目光时,心弦陡颤。
平静的湖面再次荡起难以压制的微波,她该在这一刻抽回视线,可她的眼睛却控制不住的被赵宇堂吸引,如何也移不开。
这是她最渴望,却最不该贪恋的关怀。
除了母亲,这个世上所有人的关怀都是虚情假意。
北冥渊是,凤天歌是,赵宇堂也一定是!
凤余儿强逼自己抽离,她低下头,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
“是不是疼了?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你等着我给你叫大夫!”赵宇堂是个粗糙的人,他哪里看得到凤余儿眼中那一瞬间的迷茫。
就在赵宇堂想要离开时,凤余儿突然露出一抹浅笑,“余儿哪里有那么娇气,再说过了这么久,伤口早就好了,将军不必担心。”
凤余儿就是这样的人,她可以迅速摒
弃掉那些她不需要的感情,恢复到往日心如死水的状态。
“吓我一跳……”赵宇堂脸都白了几分。
反倒是赵宇堂,真真正正是个喜形于色之人,心里想的事很少能瞒住别人,尤其在凤余儿面前,他几乎是透明的。
“还不知道将军这么晚过来,有何事呢?”凤余儿推开赵宇堂揽在自己腰间的手,缓慢走到对面位置。
赵宇堂后知后觉,脸颊瞬间胀红,“也……也没有特别重要的事,管家那会儿说凤雪瑶找他,要给凤染修请大夫,我……”
听到‘凤染修’三个字,凤余儿不禁抬头。
“我给他找了,不过大夫诊断之后说凤染修没有病,就是虚。”赵宇堂如实开口。
自从将凤余儿放在心里之后,赵宇堂多少了解一些有关凤府的事,再加上凤雪瑶时常在他面前口无遮拦,他多少知道凤余儿不喜欢凤府那两个人,但不喜欢到什么程度他拿捏不准。
当然了,这些都不是赵宇堂硬闯进来的关键。
关键是他看到九尘在,他受不了这个。
“哦,我知道了。”凤余儿想到那日凤染修在她面前的情景。
那个她所谓的兄长,竟然想要死在自己面前!
为
了凤雪瑶?
这就是所谓的兄妹之情吗?
是吧……
见凤余儿似乎不开心,赵宇堂不禁噎喉,“如果你不想我给凤染修请大夫的话……”
“怎么会呢,他是余儿兄长。”
凤余儿浅笑抬头,“余儿代兄长,谢过将军。”
该说的话已经说完,赵宇堂再没有留下来的理由,“那你……早些休息。”
“好。”凤余儿微微颌首,“将军慢走。”
没有送?
哪怕赵宇堂并不会叫凤余儿送他,可这种特别明显的区别对待还是让赵宇堂心里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特别难受。
在赵宇堂离开后,凤余儿随意找了件披风,之后走出房间。
意云踪小步过来,“娘娘还不休息?”
“陪我走走。”
凤余儿没告诉意云踪她想到哪里走走,当她脚步停在凤染修房外时,意云踪了然。
房间里,凤雪瑶的叫嚣谩骂声不时传入耳畔。
“娘娘……”
凤余儿随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目光却是看向窗棂上暴躁又不安的身影。
“凤染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叫我去给那个贱种道歉?凭什么!”房间里,凤雪瑶怒瞪倚靠在床栏处的凤染修,恨意鼎沸。
“凭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