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无澜入戏太深,又根本找不准自己在皇宫里的定位。
莫说他不是真的小皇子,就算是真也只不过是皇子,哪怕他是最受宠爱的那一个!
直至走到凉亭,佟无澜才发现凤天歌根本没有跟过来,待他回头,御花园内早已空空如也。
他愤然走向去往延禧殿的甬道,一路不见凤天歌,终止步于延禧殿外。
殿门紧闭,佟无澜心中越发怒意横生。
习惯了众星捧月,现在的佟无澜有些忘乎所以。
他没有叩门的动作,直接用脚踹向延禧殿殿门。
“入宫之前,顾北川没与昭王提过楚太后么?”
背后传来冰冷的声音,佟无澜猛然回身,分明看到凤天歌就站在背后,“你没在里面?”
“本帅何时告诉过昭王,我在里面。”凤天歌挺直身形,威凛而立。
佟无澜暗自压住火气,“本王刚刚在御花园叫住你,你为何……”
“昭王若无事,你挡住本帅进门的路了。”凤天歌没等佟无澜把话说完,冷声提醒。
佟无澜一阵脸红,“皇宫内外皆传父皇欲将你指给本王做昭王妃,不知元帅对此事,有何看法?”
凤天歌闻声笑了,“皇宫内外亦传
昭王殿下是假的小皇子,不知昭王对此事,有何看法?”
佟无澜脸色骤寒,“凤天歌,没有证据的事你还是慎言!”
“那昭王可是亲口听到皇上说将本帅指于你做昭王妃?”
“那倒没有……”
佟无澜被凤天歌几句话怼的十分难受,“凤天歌,不管父皇如何决定,不好意思,本王没瞧上你。”
“瞧没瞧上本帅与昭王有何干系?皇上瞧上了,便是瞧上了。”
凤天歌说的随意,眼中也无任何愤怒跟不满的情绪,佟无澜不禁诧异,“你不是有男人么!”
“容祁?”凤天歌挑眉。
佟无澜不语,他就是这个意思。
“呵。”凤天歌笑了,“昭王不是也有女人么!”
佟无澜原本是想在凤天歌这里吃枚定心丸,以凤天歌那日在长定殿的表现,他以为凤天歌断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可现在,他不确定。
“昭王殿下如果没有别的事,还请让一让。”凤天歌摆手,神色清冷中透着让人难以违背的威严。
佟无澜下意识的,极不情愿的动了动身子。
擦肩而过时,凤天歌突然止步,“昭王且回去问问顾北川,楚太后延禧殿的殿门,你有没
有资格踢。”
殿门启,凤天歌迈步而入反手紧闭殿门。
唯留佟无澜一人呆立于殿外。
如果凤天歌肯嫁,他要怎么办……
自上次在墨镇消失十天之后,言奚笙醒来第二日便启程赶回大楚。
两日之后,离开齐境。
马车在林间前行,不疾不徐。
车夫一时疏忽,车轮碾到一粒石子颠簸了一下。
车厢内,正在小憩的言奚笙猛打一个激灵。
又是那个梦魇。
自从离开驿馆,言奚笙几乎每次闭上眼睛都会梦到一个少女穿着大红喜服朝他笑,那笑容真的很美,如同夜幕苍穹上璀璨的星光。
唯一不同的是,他梦到的场景,越来越少。
刚刚在梦里,他几乎看不清那个少女的脸,亦想不起来当初那个少女曾告诉过他,她有名字。
头微痛。
言奚笙抬手敲打侧窗,车夫当即停下来。
“相爷?”方澄驾马而至,恭敬开口。
“休息。”
言奚笙觉得他头疼是因为车太晃,于是拎着酒壶出来时把车夫狠狠训斥一通,还敲了车夫的头。
前车之鉴,言奚笙自离开马车之后,方澄的眼睛就跟长在自家相爷身上一样,在其身后,十几个护卫的
眼睛也都长在言奚笙身上,半点不敢马虎。
齐楚边境,气候没有太大差异。
言奚笙走到不远处的石头上坐下来,拔开酒塞,灌了口酒。
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想过,到现在为止,他脑海里回忆胭脂的画面越来越少,反倒是那个梦魇里模糊不清的影像,总在不知不觉中跳出来。
他越是努力去回想,越是看不清那张脸。
“你倒底还杀不杀我了……”言奚笙随意坐在石头上,握着酒壶的手垂落下来,视线望向前方,一片无边无际的白桦林。
言奚笙自认他这辈子没干过好事儿,有人朝他下梦魇必是想取他性命。
可那个取他性命的人,是不是把这事儿给忘了?
胸口微热,言奚笙忽似想到什么,低头时用手扯开厚厚一层衣襟,露出胸前那朵莲花印迹。
与梦魇里的画面不同,言奚笙发现他胸口这朵莲花印丝毫没有消失的意思,似乎越来越深。
就在这时,一阵低呜声传过来。
言奚笙顺着声音看过去,竟然发现对面白桦林里有一只脏兮兮的狗。
那狗很大,若站起来差不多有七八岁孩童那样高,通体白色的皮毛,一双眼睛水汪汪的。
这都不是言奚笙之所以关注它的存在,言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