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九尘。
胭脂见过九尘,这声音她听得出。
“救我出去!我能帮王爷……”
未及胭脂把话说完,眼前寒光骤闪。
‘砰-’
千钧一发,锋利剑芒在贴近胭脂脖颈一刻,被暗器阻挡!
暗器如雨,九尘被迫退后数步的空当,胭脂被人劫走……
天牢外,言奚笙嘴里大呼巫芸跌倒在地,啃了一嘴泥!
庄严威武如言奚笙,肆意潇洒如言奚笙,自牢房跑到天牢这一路跌跌撞撞摔了三个跟头。
他狼狈爬起来,顾不得与地面剧烈摩擦划破的手掌,疯了一样冲向马车。
车夫不明所以,一脸慌张看向言奚笙。
“巫芸!”
言奚笙的视线里看不到车夫,他冲过去狠狠掀起车帘,内里空空如也,“巫芸……巫芸!”
车夫见状也跟着慌起来,急忙跑到车尾去找,“相爷,巫芸姑娘在这里……”
未及车夫音落,言奚笙踉跄着跑到车尾,入眼便是巫芸。
车尾处,巫芸半个身子悬在空中,紧闭着眼,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巫芸……巫芸你别吓我!”
言奚笙见到眼前场景,一种难以形容的凉意自脚底迅速攀升,那种因为害怕而产生的刺骨寒凉如电流击过。
“巫芸……巫芸
!”
言奚笙脚步踉跄着跑过去,他把巫芸抱在怀里时身体一个不稳跌倒在地。
为护着巫芸,言奚笙硬是没拿手搥住地面,整个人倒仰在地上,后腰扭痛他也不在乎,他吃力坐起来,怀抱巫芸,“巫芸你醒醒!你可千万不要出事……”
言奚笙惊恐着抬指过去,置于巫芸鼻息时竟然感受不到温度。
眼泪,唰的涌落。
言奚笙紧抱住巫芸的身子颤抖不休,眼泪完全不受控制的掉下来,“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出事!你连入梦都会你怎么可能会死!”
脑海里,那场梦境越发真实。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那些对于言奚笙来说的梦境,现在回忆起来却那样真实。
言奚笙抱着巫芸,突然大吼,“你怎么可以这样就走了!你还没认出我是谁!呜呜呜……”
哪怕不远处围着一群看热闹的狱卒,哪怕站在旁边的车夫也给吓了一跳,可言奚笙太伤心,他抱着巫芸,鬼哭狼嚎,泣不成声。
脑海里,那些为数不多的画面一幕幕重现,在墨镇那个破旧的小木房里初见,纵没有大婚那日惊艳,却是他根本无法忽略的凄楚。
他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可在看到巫芸的时候他
就是想要拉过来保护。
相府云屋,他偷偷跑去看了好几次,巫芸拿着铁镐在地里劳作,汗珠子掉到地上摔八瓣儿,那是实打实的出力!
他告诉自己那叫监视,其实不是那样的。
他只是想见!
还有那片花海。
为什么他要带巫芸去看?
这个问题他想了好久,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因为喜欢!
因为巫芸是他的发妻!
这桩婚事他认,他认!
“奚笙哥哥,你再不擦鼻涕的话它们就要掉到我脸上了……”稚气中略带嫌弃的声音,自怀里响起。
言奚笙猛然怔住,低头刹那,一直悬在半空的鼻涕泡掉到了巫芸脸上。
“啊啊啊-”
巫芸大叫的时候,站在旁边的车夫也跟着一通疯狂大叫,还有天牢外面那些围着看热闹的狱卒也跟着疯狂大叫。
“诈尸……诈尸啦-”
已过寅时,皇城四处皆静。
幽市醉仙楼,天字一号雅间。
澹台珏正在蜀忘忧跟苏狐的注视下,啃鸡爪。
“嗝-”
啃完最后一根鸡爪,澹台珏看着被自己吃掉的整只鸡,双眼泛波,“蜀城主,能不能别再涮鸡了,鸭子跟狗肉也不要再涮了好吗?”
澹台珏认识苏狐,自然也认识蜀忘忧。
不过两日相
处,澹台珏哪怕再单纯也能看出来蜀忘忧比起苏狐,一点儿都不好对付。
苏狐不会问她是谁,父母是谁家在哪里,府上几口人祖坟埋在哪个方位,蜀忘忧则不同,他连自己手相都给看了。
雅间里,蜀忘忧摇摇头,“一定是少了什么作料,小珏,你说本城主少了什么作料?”
澹台珏都快哭了,“蜀城主,我要知道少什么作料我直接就告诉城主,还能等着城主一样一样试,我一样一样吃?”
自那晚她说饿,苏狐带着她来找蜀忘忧,蜀忘忧横竖看自己不顺眼,之后知道自己一个人住便要苏狐每日都带她过来。
现在,还不让她走了。
澹台珏实在不明白,蜀忘忧为何这般执着想要将所有肉都变成羊肉的味道,是羊都死了吗?
“罢了,今日涮到这里,你……”蜀忘忧抬起紫眸看向坐在对面的澹台珏,想了想,“跟昨晚一样,你睡地,本城主睡床。”
澹台珏欲哭无泪,“我想回家……”
“外面那么黑,回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