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东门。
容祁在屈平的协助下很快到达皇城,加之体内药力奏效,于是二人将将落地,他便扔下屈平急步跃上城楼。
屈平纵然内力极强,可平白背着个大活人一起过来,如今也是气喘吁吁,他且喘了一会儿方才带着自己的轮椅,随即攀跃城楼。
丑时已过,夜幕繁星闪亮。
凤天歌以重器震撼敌军得到预期效果,有探子来报,顾北川那三万大军此刻就在十里亭休憩,并没有攻城的意思。
见到容祁,凤天歌略有惊讶,“你如何来了?”
依照计划,容祁此刻当在延禧殿。
几乎同时,屈平带着轮椅一并出现在皇城。
凤天歌心中陡惊,“是皇宫出事了?”
“皇宫没事,顾北川在这里?”容祁四处望时,分明看到不远处,顾北川与九尘的确在。
凤天歌的视线亦随之转过去,“已经来了半个时辰,只站在那里并没有说话,亦没有任何可疑的动作。”
容祁不禁疑惑,“按道理顾北川不该在这里,他便不在皇宫,这会儿是不是也该想办法赶到十里亭……进退总要有个说法,他站在这里是怎么回事?”
这也是凤天歌的疑惑,“若有里应外合之说也就罢
了,他站在这里一举一动算是给攻城人抛出暗号,可攻城人不在,而且也并没有里应外合之说。”
凤天歌与容祁越分析越觉得事情诡异,思来想去容祁决定走过去‘打个招呼’,如何都好过现在这么僵着。
反正他脸皮厚,随便胡诌几句,让人怼回来就怼回来呗。
凤天歌没有反对,天亮之前顾北川必须离开城楼,哪怕公开撕破脸。
“颖川王年事已高,这都站多久了?你们倒是搬把椅子过来啊!”容祁踱步走过去,朝身侧士卒吩咐道。
士卒转尔看向凤天歌,见其点头,当即跑下城楼取椅子。
这会儿容祁已至九尘身侧,再想往前挪时却被九尘挡住。
“颖川王?”容祁身体前倾,扭头看过去,“之前在金銮殿上不是说过了,皇城保卫之事皆由凤侯全权处理,颖川王这是不放心啊?”
容祁的话被九尘截断,“大齐金銮殿之事,楚凉王如何得知?”
论一个聪明又不要脸的世子的高光时刻!
“凤侯乃是凉王妃,这种事本王知道很难理解吗?”
面对容祁的解释,九尘无力反驳。
“颖川王在看什么呢?”容祁继续越过九尘,看向顾北川。
月光下,顾
北川那张脸仍如往堂那般,冰冷肃然且傲慢。
容祁几次扭头,顾北川连个白眼都没赏给他!
“凉王还是离远些。”九尘又道。
“本王为什么要听你的。”
容祁摇头,且说话时干脆转身想要绕过九尘靠近顾北川,不想九尘闪身,继续阻拦。
“你干什么?”容祁已经意识到异常,但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九尘面目肃冷,“这句话该我问凉王。”
“本王不想干什么,就想与你家王爷闲聊几句,是不是话都不能说了?”容祁与九尘争吵时,余光瞄向顾北川,心中越发疑惑。
以顾北川的性子,断不会这般隐忍。
事有异常必为妖!
“颖川王,现在这种情况你若不开口,本王可就不客气了!”容祁佯装动怒,转尔看向九尘,“凡请让开!”
哪怕容祁与九尘已至剑拔弩张,顾北川仍立在原地,动也不动一下!
容祁眉目骤凛,不想他还没出手,九尘身体一僵。
在其身后不远处,屈平刚刚按过轮椅上的暗器机关。
要说屈平这位忘年交,真的是十分值得。
自容祁走过去,他一双眼睛就没有离开过。
他是真怕容祁跟九尘打起来,因为只有他知道容祁
现在能底气十足跟人家理论都已经耗费太多心力,若真打起来……
毫不夸张说,九尘一根手指头都能把容祁搥下城楼!
于是在容祁说不客气的时候,他便真的没怎么客气。
而让容祁跟凤天歌意外的是,即便九尘被封住穴道,顾北川仍然未动。
“颖川王,你现在是慌到不能自已了吗?”容祁直接走过去,不可置信问道。
都到这种时候了,居然还在甩脸?
吟嬷嬷纵然易容术高超,可心境不比顾北川,此刻被容祁咄咄逼人,她生怕自己开口会暴露出真实身份,于是她转身,背对容祁,依旧不开口。
容祁皱眉,被无视的这样彻底,他当真有些生气,“顾北川,现在本王跟你说话,你是不是不理?”
不远处,凤天歌亦走过来。
眼见凤天歌欲至近前,吟嬷嬷复又转身,面向对面深沉夜幕!
她这辈子爱过一个人,可她知道自己有多卑微,她爱的人就像是天上的月亮,而她不过是地上一团泥巴,即便是这样,她依旧爱着,用自己的方式去守护那个人。
如今,能为那个人死,她这一生就圆满。
容祁与凤天歌越发逼近,吟嬷嬷脸上忽然露出一抹淡淡的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