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华而不实的承诺!
事实证明他果然没有做到,在佟兮入宫第二个月,他便娶了顾紫嫣且封其为后。
这就是他所谓一生一世的爱?
是吧。
那时他便与佟兮说,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不是不知道顾紫嫣背后那些见不得光的伎俩,可他心存侥幸!
他觉得以自己对佟兮的荣宠,谁敢害她?
枉他自小在皇宫长大,竟也有这样天真的想法。
“姚石,朕真的爱佟兮吗?”北冥景缓缓抬起龙目,看向姚石。
姚石震惊抬头,“皇上当然爱佟贵妃!自佟贵妃入宫,皇上对她的好老奴都看在眼里!”
“呵。”北冥景苦笑,“好……若朕真的对她好,便不该接她入宫,既接她入宫,便该力排众议封她为后!可是朕……一样都没做到啊姚石。”
北冥景恸哭,“非但如此,朕与她的孩子丢了整整二十年,二十年后朕还错将不知哪里跑来的野种当成我们的孩子,为了扶佟无澜登基称帝,朕连最基本的善恶忠奸都不分,险些要了凤天歌的命!”
北冥景自龙榻上滑下来,身体颓败跪在地上,“顾北川说的没错,朕所谓的爱根本就是自私!朕若有
顾北川半分对陈太妃的感情,为何不去找小皇子?为何不给佟兮报仇?于国于家,朕都失败透顶!”
眼见北冥景用双手狠狠砸向脑袋,姚石跪爬过去拦下来,“皇上自有皇上的苦,那些苦别人不知,老奴知!”
“朕有何苦!朕有何苦-”
北冥景堆坐在天青色大理石的地面上,绝望忏悔,悲恸落泪……
皇宫,御医院。
彼时晨禧殿,容祁因为过于激动用了内力,身体已是虚弱不堪。
是以他并没有与凤天歌一起回到皇城。
药案后面,屈平瞧了眼容祁,半晌后开口,“还好有惊无险。”
容祁未语,直到现在他脑海里仍是晨禧殿那片大火。
他亲眼看到凤天歌背着景帝从大火中跃出来,那一刻,他浑身血液骤凝,倘若有意外,那他容祁将会失去此生最重要的两个人。
是他大意!
“把药吃了。”屈平将药丸递给容祁。
容祁抬头,接过药丸搁进嘴里,“屈平。”
屈平闻声看过去。
“若有一日我遭遇不幸,你一定要替我照顾好歌儿,别让她受委屈,别让她生病,别让她……”
“这件事你最好拜托古若尘,再不轩辕狼也肯定能
做到!”屈平想了片刻,“还有卫国卫子默也能帮你达心遗愿。”
“算了。”容祁觉得,“我还是好好活着吧。”
屈平送过去两个白眼,“凤天歌吉人自有天相,至于你,祸害遗千年,你没那么容易死。”
容祁终是狠狠舒出一口气,“顾北川竟就这么死了。”
听到容祁感慨,屈平亦停下手里动作,“不知为何,比起顾北川对陈太妃的执着,我竟觉得我对灵儿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那你这满头银发,跟断腿之痛又是为的什么。”容祁看向屈平,“你与顾北川最大的不同,在于你的仇人不是帝王。”
屈平耸肩,“或许吧。”
就在这时,整个晚上都不曾出现的裴卿突然跑进来。
“出大事了!”
室内二人闻声看过去。
“皇宫走水,烧了整座宫殿!”裴卿一脸震撼走过去,“差点儿烧到延禧殿!”
屈平瞧了眼容祁。
“本世子去看看。”容祁起身,绕过裴卿离开药室。
裴卿瞧着容祁镇定自若的脚步,跟屈平毫无惊讶的神情,十分疑惑,“你们不想知道为什么吗?顷刻之间烧尽整座宫殿寻常来说不可能,而且本邪医嗅到红
磷的味道了!这是阴谋!”
屈平点头,“你鼻子挺好使。”
“那是,身为医者,鼻子当然……”裴卿忽觉不对,“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有些偏?”
“裴卿。”屈平抬头看过去,“你为何不陪着绾绾去死?是不是爱的不够深?”
裴卿怔住,然后垂眸。
“果然是爱的不够……”
眼见裴卿自腰间抽出打神鞭,屈平脸色大变,“你干什么?”
“打、死、你-”
皇城外,十万大军皆已缴械投降。
面对吊在城楼上的顾北川,面对那十大木箱的身家底细,面对站在城楼上的赵国名将,面对架在城楼上的重器以及城楼上装备齐整的四营兵将……
他们知道除了投降,就只剩下死路。
此刻,凤天歌命人将那十个大木箱抬到城楼外,当众焚烧!
前事不计,但凡降者皆可自愿离开,亦或留下来编制入皇城四营。
且不管离开亦或留下者,皆可得纹银百两,作安家之用。
皇城之围,尽消……
危机不再,凤天歌将余下事交给君无殇跟古若尘处理,她则带着白玉霜去了醉仙楼。
今日若非白玉霜带来的厚礼,皇城困境断不会解决的如此干净…
…
一夜惊心动魄,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