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苏狐那张脸哪有半点三十五岁的样子,俊朗的眉目,清澈的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还有那双眼睛里不经意迸射出来的坚毅目光。
她陪着这个男人走过十年光阴,却没有在他身上找到一丝丝属于自己的痕迹。
最后一战。
苏狐想到容子星,想到雷伊跟屈平,唯独没有想到她!
许是看出谢娇脸上不高兴,苏狐急忙解释,“到时候你也别冲,我一个人可以!”
“鸩鸟虽不是雌雄同体,可死一只另一只也会拼死报仇,你面对的是两只鸩鸟。”谢娇摒弃心底情愫,认真道。
“我天狼心经又跃境了,对付它们绝对没有问题,你答应我,别告诉他们行不行?”
谢娇犹豫时,苏狐补充一句,“我先杀雄鸟,得其心后给你,你带着那颗心直接回来,别管我,更别把那颗心弄丢了!”
谢娇沉默片刻,“答应你。”
苏狐闻声狠狠舒出一口气,“放心,我肯定不会叫你出事!”
谢娇只是笑笑。
她看着苏狐蹦蹦跳跳去了容子星房间,眼底闪过一抹阴郁。
这世上像容子星那样有着奇妙‘际遇’的婴孩真的不多,可也真的,不是只有她一个。
谢娇站在门外,目光透
过窗棂看向屋里,苏狐正从怀里掏出几个果子给容子星,两个人笑起来的样子真让人羡慕。
如果她也能像容子星那样幸福快乐,无忧无虑过上十年,有心爱的男人陪在身边,把自己呵护的无微不至,那十年足够了。
可是没有,所以她得活着。
而这个世上唯一能叫她活下去的东西,就是鸩鸟之心。
是雌性鸩鸟之心……
接下来两日,苏狐跟谢娇还是早出晚归,表面上是去寻找鸩鸟所在,实则是去准备捕杀鸩鸟的必备之物。
匕首、箭弩等等,他们会把东西事先藏在鸩鸟出没地。
一切准备就绪,苏狐当晚去镇上跑了一个来回,买了牛羊肉跟毛肚蔬菜,尤其买了一大把蕨菜。
院子里,屈平看了眼雷伊,雷伊瞧了眼谢娇,谢娇看向容子星,容子星看向苏狐,“苏狐哥哥,你不是不许我再吃火锅吗?”
事情还要追溯到苏狐带容子星出来的第一年,那时容子星才过完五岁生日没多久,苏狐有一日特别谗火锅,于是架锅起火,又配了蜀忘忧给他的秘料。
几个人如同今晚这般围坐在一起吃火锅,苏狐的习惯是先要把容子星喂饱,可能是他太着急吃了,所以忽略了喂给
容子星的丸子没有用筷子夹开,那丸子里包裹带汤汁的肉馅儿,外凉内热。
容子星一口咬下去,热汤喷溅到喉咙里,当时就给烫哭了,哪怕有屈平在也不能一时就让容子星好起来,后来因为喉咙烫伤容子星吃不下饭,说话都不敢大声,有时候睡觉还会被疼醒。
苏狐自责又心疼,自那之后十年来他们再没吃过火锅。
“以前不叫你吃是因为你还小,现在你都十五岁了……可以吃。”苏狐说话时铜锅水沸,单是秘方的味道就已经让人垂涎三尺。
苏狐第一个朝锅里下肉,众人见苏狐不忌讳,面对美食他们又有什么好忌讳的。
唯独谢娇,她不经意瞥了眼苏狐,看着那张十年不曾有任何改变的脸,心中怅然。
她与苏狐约定明日入山擒鸩鸟,哪怕苏狐嘴上说的轻松,可鸩鸟是凶禽,一只尚难应付更何况是雌雄两只。
锅里肉香飘出来,苏狐刚刚放进去十几颗丸子也都浮在沸水上滚来滚去。
大家吃的正欢,容子星也是一样,她夹起浮动在沸水上的一颗丸子时,屈平跟雷伊表面不动声色,却是同时收回伸进锅里的筷子,举起碗低头咀嚼,眼睛斜斜瞥向容子星,心提到嗓子
眼儿。
对面,苏狐正夹起一块毛肚涮进锅里,数息都没捞出来,蒸汽烫手无动于衷。
谢娇知道,大家嘴上不说,可都在担心容子星。
毕竟当年的事在场各位都经历过,印象深刻。
容子星若无其事把丸子搁到碗里,先用一根筷子扎进丸子,等汤汁都流出来后再把丸子从中间夹开,吃掉一半。
香香的!
“苏狐哥哥,毛肚!”
经容子星提醒,苏狐这才意识到毛肚煮老了。
苏狐夹起毛肚搁进嘴里,瓷碗挡住他的脸,后面那张笑脸别人看不到,却真真切切落在谢娇眼里。
苏狐对容子星,好到离谱。
雷伊跟屈平也都活跃起来,“苏狐,你们到底找没找到鸩鸟?”
听到雷伊问话,谢娇摇头,“没有,不过有踪迹了。”
“真的?”
容子星边吃丸子边看向谢娇,“鸩鸟是不是很大?”
“只看到一根鸟毛,按照那根羽毛估算的话,肯定比老鹰大。”谢娇无比自然夹起盘子里的毛肚。
然而毛肚只剩下最后一片,苏狐的筷子也到了。
片刻,谢娇朝苏狐笑笑,“这块让给你。”
苏狐还沉浸在容子星吃丸子不会再伤到自己的喜悦中,直接夹起毛肚,“那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