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就此下台的潭大脚板,趁机煽动那些死伤了孩子的村民,不断去大队部索要赔偿,发生冲突。
而原本去支援铁路建设的突击队,也在程秀玲带领下返回了河西。
年关临近,婆媳俩则拒绝交出大队部工分账册,就使得潭文海无法进行年终分配。
根据地不稳了,当然要撤回战斗队。潭文海还要倚仗他们,彻底打垮潭大脚板婆媳的反攻倒算。
这次,潭文海下定决心,就算不弄死她们,也要将她们彻底打得趴下,永世不得翻身。
然而,潭文海还是低估了潭大脚板婆媳的能量。
几个月来,潭大脚板把河西除年轻人外的,几乎所有村民联络起来。
程秀玲则以支铁突击队为主力,组织起强大的青年战斗势力。
而更让潭文海所料不及的是,前去参与县城武斗的战斗队一回河西,大多数人就被家长们禁锢在家里,不准出门。
呵呵,整个河西风声鹤唳,一边倒的局势,对潭文海兄弟极其不利。
潭文海只能依靠一伙死忠,持枪坚守大队部。
能够维持住对峙,是潭文海一伙掌握着原大队民兵连那几支三八大盖、汉阳造、老套筒,还有他俩弟弟从县城里搞到的两支盒子炮。
守住大队部,这里不仅是河西大队权力象征,大库房里还堆放着泥巴山梯田第一年的收成——数十万斤稻谷。
村民们就盼着分得稻谷,用于过年及年后生活。
潭文海发出威胁:把老子逼急了,就烧掉库房,让稻谷随房燃成灰烬。
这样,潭大脚板婆媳就组织不起群众,发动不了对大队部的进攻。
半个月之后,村子里因村民们着急,形势便更加紧张。
咋不急嘛,年关愈发逼近了,但年终分配却不能进行,没钱、没粮的,过个年还要饿肚子?
潭文海也慌啊。
继续拖延下去,他就是整个河西的罪人。
不要说村子里少数外姓,就是占绝大多数的潭姓,都会将他撕吧撕吧,给吃了。
经过潭鑫尚搭桥沟通,双方展开谈判。
潭文海提出,潭大脚板婆媳将工分账册交给各小队,由小队长们聚拢进行汇总、计算出各家各户该得的基本口粮、工分粮数量,各队长去大队部领取稻谷,分发下去。
由潭鑫尚担保,潭文海暂不追究潭大脚板婆媳罪责。
而潭大脚板则坚持,要潭文海一伙退出大队部,由她们婆媳主持大队的年终分配。
这样,潭鑫尚调停失败,缩回家里再不出门。
然,群众们的眼睛雪亮啊。
两相比较,潭文海已然做出让步,很亲民。
而潭大脚板这样坚持,经几个月聚起的民气,瞬间便消散了。
团结在程秀玲周边的青年中,除几个铁杆支边知青外,也都有了反戈的迹象。
虽然人们反感于潭文海兄弟的胡搞瞎闹,但在既得的眼前利益,实际生活的需要逼迫下,还是选择了将就一下恶人。
但是,就前去张家院子逼迫潭大脚板婆媳,却没谁敢了。
万一将张家老小中的谁弄出个好歹,可脱不了爪爪,可都是烈士家属哎!
拖到腊月二十五,各小队长们实在扛不住群众压力,只好抱团来到张家院子,意图说服婆媳俩交出账册。
一番苦口婆心,信誓旦旦之后,没让潭大脚板的态度有所改变,就让性急之人放出来了狠话:如若再不交出账册,将任由潭文海一伙对张家随意处置……
这样赤裸裸的反戈,就让潭大脚板婆媳心里有些慌慌,可表面上还在硬撑。
十多个小队长,即代表着河西几千民众,他们就要集体地放弃这个烈属之家了。
“妈,你们就交出账册吧!一是不能让河西人饿肚子;二呢,我们一家大小也需要平安过年……”
张启先抱着文皓,心里慌得有一匹,便劝说起母亲。
“闭上你这张不会说话的嘴!作为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人,你却懦弱得不如一个娘们儿!”
程秀玲训斥过丈夫,转身面对一众小队长们,张口开骂道:
“真没想到你们这些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又如此地做人没有底线!”
“想我公爹,革命烈士。且不说他为这片土地上人民的解放而牺牲了生命,就是解放之前,为河西不被蛮子抢掠,做过多少贡献啊?”
“再说我婆母,这么多年来带领河西,也是呕心沥血地付出了多少?”
“还有我,一个外来的支边知青。这几年带领河西在泥巴山上建水库、造梯田、种果树……都在为河西的人们谋生存!”
“要不是今年泥巴山梯田有了收获,大队部里哪有那么多稻谷堆存?”
“河西人又哪来这么个盼头?”
“过年,年后青黄不接的生活,还不是像往年一样的拉饥荒,求我婆母跑到县里求放救济粮?”
“除了她,整个河西,谁有这样的面子跟本事?”
“反观那个潭文海。在县城里读书时,就是个混混。回村这几年,一直好逸恶劳。其本性,大家都有目共睹。”
“是潭鑫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