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
忽有人唤了一声,闫无双自袖中拉紧荷包,抬眸正瞧见霍司雁站在面前:“那个是我的。”
听罢,闫无双展颜一笑,将荷包递出:“原来是霍小姐的,我还说呢,别是哪个姑娘落下的。”
霍司雁颔首致谢,敛眸瞄了一眼手里的荷包,转身离去。
夜上,柳素一一查看过白天银杏两人带回的东西,心里久久不能释怀。
若是大豫国难之际,就算让她将这一切都捐给朝廷,她也会毫不犹豫,可如今却被秦攸宁胡乱当了银钱助秦子麟帮李行谋反。
她始终不能相信秦攸宁会做这种事。
然而此事也让柳素将注意力转到了东城门上。
上次在学堂,韩京与其他人打架时,文宴舒曾说过,韩京的哥哥是东城门校尉,所娶的妻子也是永安侯府的小姐。
也就是说,东城门校尉是秦攸宁的妹夫,说不定他们也参与了此事。
她今日已托霍司雁传话给霍羡,让他派人盯住其他城门的车队和守卫,明日在东城门茶楼会合。
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她尚不能去向秦攸宁兴师问罪,除非这一切有转圜的余地,否则此事一旦暴露,将会
坐实柳家与秦家‘串通谋反’之事。
此时的柳素脑子里一片混乱,一边要瞒着李彻与霍羡,另一边还要顾及如何才能使柳家与秦子麟一事脱离关系。
眼下若是父亲在家便好了。
柳素轻叹一声,心底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即便她重生一次,凭一己之力终究不能改变所有,若没有身边人的帮助,她也不过是重新看一遍相同的结局罢了。
翌日晨后,各家姊妹陆续前往长安侯府参加柳繁的及笄礼。
柳素将之前在库房中拿来的流彩点翠簪取出,以做赞礼之用。
众人皆着端正的华服,李鸳携柳家姊妹祭祖过后,便由柳素为赞者替柳繁主持笄礼,繁复的礼仪结束后已是晌午,午宴后众人便结伴到西楼去看戏。
李鸳坐在台下四下瞧了几眼,向身边的梓归低声问道:“阿卿去哪了?”
梓归抬眸扫视一圈,轻声回道:“这两日大姑娘忙的脚不沾地,许是临时有事,先回去了。”
东城门
茶楼二层,两人瞧着城门前的守卫未查看货物与通行证便将两辆驴车放进城中。
霍羡喝了口茶缓缓说道:“这是今天第三趟了。”
柳素看向最
前头那个负责查看通行证的人,打量许久开口问道:“那个人是谁?”
循着她的目光瞧了一眼,霍羡边斟茶边答:“东城门校尉,韩平。”
柳素微微吸了口气,手上的茶杯一时没有拿稳,摔落在桌上,响声将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瞧她心神不宁的模样,霍羡忙将茶杯扶起,眸光又往外瞟了一眼。
柳素稳了稳心神,继而又问道:“他家住哪里?”
霍羡思虑片刻,眸光微抬:“我带你去。”
然而却见柳素别过视线,轻声拒绝道:“不用,告诉我位置就可以。”
自从在明都府大牢里,从那个少年身上扯出南城门校尉一事,柳素就总变得神秘兮兮,似乎有什么事情在刻意瞒着他和李彻。
他也大可当做对一切都不感兴趣、不问详由,暗中跟着她了解情况。然而继续这样下去,只怕她会对他们愈加疏离,届时前面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心机。
霍羡抓住她的手臂,迫使她转过身与他对视,继而一字一句道:“到底有什么一定要瞒着我,既想让我帮你,总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他从没有过这样正色的目光,看的柳素心里隐
隐有些忐忑。
如今连她自己都还在状况之外,自然不敢将这些和盘托出,至少也要等她去韩平家了解一番再做打算。
柳素凝视他的眸子,语气中带着恳切:“我答应你,等我从韩平家出来一定告诉你,可以吗?”
霍羡沉默良久缓缓松开手:“泰还街燕云巷,右手第三家。”
听罢,柳素淡淡一笑:“谢谢。”
继而只身离开了茶楼。
这燕云巷一带自前朝起便是秦氏一族的宅邸,韩平想必也是借了他夫人的光才能住进来。
柳素自街上买了些许礼物,循着霍羡所说来到此地,只见阶上朱门半掩,她往里瞧了瞧,见院中无人,思虑片刻推门缓步走了进去。
“喂!谁让你进来的!”
门外人声忽起,柳素回眸瞧去,见是韩京。
韩京打量了片刻,方才认出是同在太学的柳素,继而语气温和了些许:“是你?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柳素将手里的东西抬了抬:“我是替嫂嫂来看韩夫人的。”
一听她是来看嫂子的,韩京心里竟有一丝失落,敛眸应道:“喔,进来坐吧。”
随即上前接过柳素手里的东西,将她引进屋中:“我
阿嫂出去了,一会就回,你在这等等吧。”
柳素微微颔首,坐在堂中的椅子上,瞧着韩京替她斟了杯茶。
看上去,他倒也不像传说中的那般顽劣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