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楼梯处，李彻连忙大步上前，点住柳素的穴道将血止住。
一把将她抱起，沉声吩咐道：“通知楚医师。”
楼角外一道影子应声离去。
李彻将她抱进阁中的床榻之上，让柳素轻轻靠在他胸膛，抬手扯过薄衾为她盖上。
瞧着她苍白的容颜，他双眉微蹙，抬指轻轻拨开她额前的散发，眸底难掩痛惜，用温厚的嗓音说道：“放松，没事的。”
幸而她刺偏了两寸，瓷片没入不深，应未伤及脏器。
柳素稳住呼吸，胸口的疼痛感不住蔓延。
她抬眸看向李彻虚弱的开口道：“好像，每次都被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李彻微微俯首，将脸颊贴在她额前，温热的手掌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指尖。
“不是告诉过你，不可以伤害自己吗。”
柳素眼眶微红，眸子里泛着朦胧的雾气，微微扯了扯唇角：“可，只有这样，我才能保护自己。”
此时李彻眸色又沉郁了几分，手掌不禁收紧。
纵他步步为营，却连自己的心上人都未能保护好。
瞧着他的神情，柳素不禁轻声开口：“我没事，有王爷在，我便什么都不怕。”
李彻搂着怀里的姑娘，屈指轻轻触了触她的鼻头。
即便这个时
候，她还在关心他的心绪。
上次在阳关府衙，她那般狠辣的模样不知不觉又浮现在李彻脑海中。
能拥有那样手段的女子，内心却这般善良，不得不让他心中又多了些许疑惑。
不多时，楚青河提着药箱赶到，见状不禁眉头轻蹙，却也未过问太多，连忙上前提柳素处理伤口。
半指长的瓷片从皮肉中取出，柳素咬紧唇瓣忍着疼痛，额头上早已沁出冷汗。
正当楚青河上药包扎之际，暗卫忽而出现在阁中，俯身回道：“王爷，五皇子朝这边来了。”
李彻眸光微侧，待包扎完毕，他伸手扯过薄衾为怀里的姑娘盖好，对楚青河道：“你先回。”
楚青河抬眸看了一眼，收好药箱试探的问了一句：“你要留在这？”
李彻未做回答，可动作已然表明了一切。
纵然豫皇是他的父皇，可这桩事也不能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过去。
别人欠你的，总要用另一种方式讨回来才好。
见他自有打算，楚青河便也不再多言，径自从楼后离去。
李彻敛眸看着怀中的姑娘，轻声道：“我如此做，你可介意？”
柳素扯了扯唇角，微微摇头。
她知道，李彻这样做的目的便是要闹得人尽皆知，让豫皇以为是他替他抵
了这桩事，届时流言沸反盈天，豫皇便会对李彻有些愧意，也更会信任于他。
若他要如此，于她而言倒也可以顺水推舟一把，说不定还能退掉这门婚约。
柳素回过神，随即缓缓回道：“王爷不如派人将各位大人……”
她话音一顿，抬眸看向交辉楼的方向。
“只是，怕坏了王爷的名声。”
李彻会意，唇角轻轻扬起一丝弧度：“你就不怕坏了自己的名声。”
柳素抬头弯眸道：“原本便没有了，只要，王爷不嫌弃。”
他抬指轻轻点了点怀里人的额头，语气中带着些许宠溺：“傻瓜。”
说罢，抬眸向一旁的暗卫道：“让承君带各位大人出来赏赏月。”
暗卫应声退下。
柳素靠坐在李彻胸膛，瞧着他拿起床边桌上的茶杯递到她唇边。
她抬眸看了一眼，俯首乖乖喝了两口。
李行踏上露阁便见两人拥在一起，而柳素不过只着了一件宽松轻薄的交领衣。
他心中一时怒意横生，想要上前，却又退了回去，微微眯了眯眸子。
若此时与他冲突，势必会闹得人尽皆知，他堂堂五皇子，如何能让众人看见此等笑话。
可此时他心中又难以咽下这口气，犹豫片刻，终于还是走了出来。
“秦王
好兴致。”
来人唇角挂着弧度，脸上却丝毫不见笑意，眸子里隐隐透着清冷。
李彻微微侧目，淡淡回道：“彼此彼此。”
见他仍未打算放手，李行耐着性子又道：“秦王与我的未婚妻在此花前月下，是不是不太合适？”
“你就这点能耐？”
他话中透着些许轻蔑，让李行不禁握紧双手。
这分明是在嘲笑于他。
不远处的交辉楼上，众人正走出殿中，绕过角楼准备赏月，透过露台却瞧见李行的身影。
一旁的刑部尚书梁大人不禁眯着眼睛问道：“那可是五殿下？”
众人纷纷侧目看去，不多时又见一个玄色身影从阁中走上前。
“诶？那不是秦王吗？”
话音方落，只见两人忽而交起手来，众人不禁纷纷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打起来了？”
“快，谁去劝一劝。”
“劝什么，不要命了，人家兄弟之间的事，咱们插什么手。”
摘星阁中，此时李行还未意识到远处有人围观，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