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两人为何会知道她怀有身孕之事?
柳素侧目间眸色一转,面上多了几分悲戚与黯然。
“既然已有人服侍王爷,我也不便在此打扰,往后王爷也不必再来寻我,明日我便进宫面见皇上,解了这桩婚约,咱们就此分道扬镳,各不相干。”
说罢,便转身离去。
房中的巧儿瞧着她走远的身影,不禁与身旁的男人相视一眼。
走出大门,柳素便扶在墙边微微抬起眸光向四下扫去。
此时空中有零星雨滴接连落下,忽而头顶多了一把油伞,她回首向身后看去,入目便是萧景珩那双略带关切的眸子。
“郡主这是怎么了?”
只见面前的姑娘双目微红,眼眶中还蓄着晶莹的泪花,萧景珩不禁上前一步,挡在风口,阻去吹来的冷风。
柳素微微敛起眸子,一副黯然的模样,抬步便与他擦肩而过。
萧景珩却也不恼,只撑伞跟在她身侧,与她一并往前走去。
路过茶馆之时,月淞瞧着柳素自街对面走过,不禁蹙起眉头。
那不是萧将军吗?
她刚准备上前,却瞧见走过的柳素将手放到身后,对她打了个手势。
月淞站在原地犹豫片刻,随即对驾车的小厮吩咐道:“咱们走吧。”
漫无目的的行了许久,柳素站在石桥之上,听着雨
滴坠落在伞上的滴答声,清冷的眉目间透着些许萧瑟之意,让萧景珩不禁注目了许久。
然而身边的姑娘忽然往前一步,似是想要跳下水去,萧景珩一把将她捞在怀中开口道:“这水冷得很,掉下去是要生病的,郡主可小心了。”
柳素抬眸看去,眼底似泛秋水,如小鹿般怯弱的眼神,刹那间在萧景珩心底荡开一丝涟漪。
“这水,哪里会比我的心更冷。”
萧景珩下意识微微收紧手臂,就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心底会骤然生出些许疼惜来。
“将军,你相信这世上,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吗?”
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萦绕,萧景珩仿佛有一刻恍惚,继而回过神应道:“相信。”
柳素敛起眸子,将额头轻轻抵在他胸口,似是轻嘲般笑笑。
“郡主何故如此?难道是秦王见异思迁,做了什么对不起郡主的事?”
听得萧景珩的话,柳素眸光微顿,随即轻声道:“将军倒是会猜。”
话音方落,却听得头顶传来一声轻笑:“不过是桩婚事罢了,只要还没过门退了便是,怎值得如此。”
柳素缓缓抬头,似是欲言又止,踌躇片刻终究开口道:“可是,我肚子里已经有了王爷的骨肉。”
萧景珩眸光微垂,瞧着面前的姑娘佯装
愕然:“这……?”
“我丢尽了柳家的颜面,却终究没能留住王爷的心。”
一滴温热落在萧景珩执伞的手上,他沉默片刻,随即缓缓说道:“此处风萧雨冷,郡主既有身孕,也当注意身子,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雨。”
听罢,柳素微微颔首,继而任萧景珩带她离开。
……
秦王府
“听说昨夜王府里进了探子?”
霍羡大步从外面走进,上前将纸笺放到李彻面前,随即倚坐到一旁的地榻上。
“不过是些老鼠,已经打发了。”
听他淡淡应道,霍羡倚着凭撑起下颚,漫不经心的转开话题:“这几日朝中上下众说纷纭,却还是有不少人支持与北元结盟,你还要躲在府里装多久?”
李彻细细瞧了手里的供词,并未作答,只问道:“裴子期可交代了什么?”
霍羡微微吸了口气,将手移到额头上,闭眼回道:“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一句有用的都没有。”
说着,只见他微微打了个呵欠,随即微微睁开一只眼瞧了瞧李彻手中的纸笺,质疑的问了一句:“那些西蒙人都不懂汉话,这份供词能糊弄过去吗?”
“有关北元之事,父皇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没有心思去追根究底。”
霍羡懒懒打了个呵欠,微微点了点头:“那
,只待北元使臣一走,你便可进宫上奏了。”
瞧着他昏昏欲睡的模样,这两日便是未曾好好休息,李彻瞟了一眼,便见侍卫从外面走了进来,跪地回报。
“王爷,北元的萧将军派人送来一张请帖。”
侍卫将手中的帖子呈上,李彻眸光微顿,打开瞧去,不禁眯了眯眸子。
“来人还说……郡主正同萧将军在一起。”
听罢,李彻捏着帖子的手微微一紧。
他复明一事如今还不能让萧景珩知晓,如此他才能放松警惕,有恃无恐的出手。
只是这丫头……
一旁的霍羡睁开眼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含糊道:“小爷就委屈点,替你走一趟吧。”
李彻抬起眸子,犹豫片刻轻轻颔首。
……
城南别苑
柳素于内阁中换罢衣裳,此时外面雨势已然渐骤。
萧景珩吩咐人沏好了热茶端上,瞧着一身云灰素裙的姑娘从内阁款款走出,似有一瞬出神。
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