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的丫头瞧着她心神不宁的走进房中,思虑片刻走上前轻轻叩响房门。
“姨娘,您没事吧?”
流莺骤然回过神,不由得身形一顿忙起身开门,瞧着门外的婢女淡淡扯了扯唇角回道:“我没事。”
她回身走进阁中,犹豫片刻不禁又开口问道:“大姑娘那边可摆晚膳了?”
婢女轻轻摇了摇头:“听说大姑娘最近胃口不好,每天送进房里的饭菜都是照原样又端回膳房了。”
听罢,流莺眸子里不禁又多了一分思量。
……
煨雪阁
此时已然夜幕四合,灯火昏黄的阁中不住传来女子呕吐的声音。
月淞眸子里满是担忧,一边替柳素顺着背,一边将手里的水杯递到她面前。
“姑娘,喝口水吧。”
月龄蹙着眉头,一边打湿面巾一边叹道:“还是当男人好,哪里用这么遭罪。”
瞧着柳素漱了漱口,月淞接过杯子缓言回道:“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女人有女人的苦,男人自然也有男人的苦。”
“如今,王爷不也是抛却生死,就这么上战场去了吗,这保家卫国的事啊,还得靠男人。”
正说话间,月溪便端着梅子汤从外面走了进来,开口反驳道:“那可
不一定,想当年霍家的女子军也是声威万里,这女人一样可以长枪热血,不比他们男人差多少。”
“就是就是。”
月龄随声附和着,下颚轻抬,一边比划着一边似是神往般说道:“要是有一天我也能身穿铁甲,手持长剑,做一个威风凛凛的小将,那我这辈子啊就值了!”
听着三人你一句我一句,柳素不禁又有些出神。
也不知李彻如今到了何处。
“姑娘。”月溪轻唤一声,将梅子汤递到她面前。
柳素回过神,似是有些疲倦的启唇问道:“流莺回府了吗?”
月溪微微颔首,思索着答道:“回来了,瞧着好好的,似乎什么也没发生,只是感觉她好像在害怕些什么。”
既然李衍没有对她做什么,就说明还想利用她,
下午月溪回来时将溪酌的话对她复述了一遍,看来李衍对她已有很大的怨恨,说不定流莺就是他的下一步棋。
……
皇宫,平阳殿外
不远处的廊桥侧,一个娇俏的身影在此驻足许久。
天边渐渐落下淅淅沥沥的小雨,李征携着宫人正快步往平阳殿赶,转过廊桥却突然有个人影跌跌撞撞的向他扑来。
李征下意识侧身闪过,直瞧着
那姑娘将他身后的内侍撞倒在地。
“哎呦……”小内侍一边呻吟着一边埋怨道:“这是谁啊!可撞死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柳清尘吃力的坐起身,捂着手臂连连向那人道歉。
“是你?”李征瞧着她,不由得轻声开口,随即吩咐一旁的宫人道:“扶起来。”
柳清尘踉跄的扶着宫人起身,脸上似是还有些惊慌之意。
“柳二小姐这是……?”
听得李征发问,柳清尘不禁抬眸怯怯的说道:“我方才路过那边的宫苑,发现有人一直跟着我,我太害怕了,顾不得看路,这才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这般柔弱惊怯的语气让李征一时竟没有怀疑,继而抬眸往前面那处未有灯火映照的地方瞧去。
那边是长乐宫,从前住的是四哥,自从四哥去世后便一直空了下来,若是真有人想对她做什么,倒的确是个下手的好地方。
“不会是四皇子的鬼魂吧?”后面的婢子说话间语气中带着些许颤抖,目光不住的往四下瞧去。
“别胡说!”听罢,一旁的内侍连忙呵斥道。
柳清尘侧目看去,呢喃了一声:“鬼魂?”继而两眼一翻便向李征的方向倒去。
冷不防瞧着她摔过来,李征不由得伸手扶了一把,微微蹙起眉头。
“柳小姐?”
他唤了一声不见臂弯里的姑娘有反应,敛眸间又瞥见她手上的伤和擦破的衣裙上隐约渗出的血迹,犹豫片刻终究将她抱了起来。
“传太医。”
……
秋雨连绵落了一夜,翌日清晨雾气缭绕,天气似比昨夜又凉了几分。
朦胧的雾霭中,一个身着红衣的姑娘手里拿着一轴画卷往平阳殿的方向走去,眉目间隐约泛着丝丝欣喜。
她知李征素来喜欢收藏各种名画字幅和兵器,这幅画可是她偷偷从哥哥的书房里拿来的,听说是江南名家‘何道子’的真迹,至于是谁送的,她也不甚清楚。
但哥哥一向很少摆弄这些文人墨客的东西,留着也是浪费,倒不如送给李征。
霍司雁眉梢微挑,唇角间不觉露出丝许笑意。
一踏进平阳殿的院子,来往的内侍与宫婢似乎都有些变了神色,下意识低着头远远走开。
霍司雁疑惑的瞟了两眼,虽不知什么情况,心里却也觉得有些不对。
“容桓?”她大步迈进殿中却不见有人,四下扫了一眼,开口唤住一位欲要离开的内侍。
“站住!你家主
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