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阿伊莎开车将白筝送回了项目部。
刚进项目部,老远就看见有几个人站外面站着,来来回回地走。
走近了才发现是自己熟悉的人。
白筝的第一反应是偷偷绕过去,但又蓦地想起阿伊莎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她深呼吸几口气,拍了拍胸口,挂起一个笑容,朝那边喊了一声。
“师父!”
江栩立即转过身去,梁屿川比她动作更快,几个大踏步之间,便已经到了白筝面前。
“你去哪儿了?你没事吧?”
白筝指了指阿伊莎刚刚离去的汽车尾灯,撒了个小谎。
“你们不是不让我上班嘛,我在宿舍闲得无聊,碰巧阿伊莎来找我,她说邀请我去她家里做客,我就去了。”
江栩有些诧异:“阿伊莎又来了?”
白筝点头。
梁屿川朝那处看了看,车子已经回到了主道,看不清驾驶座上的人。
但他认为白筝不会撒谎,她没有撒谎的必要,她在维多镇谁也不认识,总不能一个人出去玩吧。
他舒了口气,丝毫没有说责怪的话,也绝口不提他这一天都在提心吊胆等她的消息。
“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依然是一贯关切的语气。
白筝捏着衣角,低着头,不与他对视。
“我没事,都好了,谢谢梁工关心。”
梁屿川听到她又叫自己梁工,下意识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但是江栩就在旁边,他也不好直接问白筝为什么不叫学长了。
他默默点了点头,往后退了一步,将二人的距离拉回到正常的社交距离。
江栩看了看梁屿川的动作,看破不戳破。
天知道他今天给自己打电话说白筝不在宿舍时有多着急。
江栩自己就住在女生宿舍,都不知道白筝不在宿舍,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再者这次和上次情况不一样,白筝没有被人骗,大概率就是自己出去了。
她这样解释,梁屿川却一点放心不下来,整个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满项目部地找人。
还好是最后白筝发了信息,他才勉强相信白筝是自己出去了。
在这儿等了大半个小时,终于等到人回来,现在却一脸吃瘪的表情。
江栩想笑,却又怕被白筝发现端倪。
毕竟感情这样的事情,太过敏感……她希望所有流程都能由他们自己去推动,而不应该是这个外人去横插一脚。
想到这里,江栩用拳头掩去自己嘴角的笑意,假装咳嗽了两声。
“白筝,你要是觉得确实无聊的话,就回来上班吧,正好我这两天也忙得很,你回来的话,我也能轻松点。”
“真的吗?可以吗?”白筝正愁该找些什么事情来做,好驱赶自己内心里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想法。
“当然啊,只要你确保自己的身体状况没问题就行。”
“没问题没问题!”白筝连连点头。
“那走吧,一块儿回宿舍,我顺便和你说一下最近的重点工作。”
江栩朝着白筝招了招手,白筝立即小跑着到了江栩身边。
两个女人齐头并肩往前走,完全忽略了梁屿川的存在。
梁屿川一脸黑线地站在原地,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
两人走出几十米,才恍惚记起,刚才好像漏掉了一个人。
白筝转身,看到梁屿川还站在原地,看着她们的方向。
她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梁屿川看的是江栩还是自己。
她轻轻摇了摇脑袋,将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从脑海里踢了出去。
“梁工,我们先走了,早点休息,再见!”
一句十分官方的告别,让梁屿川几乎没有回话的欲望,只轻轻点了点头。
直到二人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梁屿川的肩膀骤然垮了下来。
失落感自心底蔓延开来,梁屿川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有这么情绪化的一天。
在京北设计院,梁屿川向来以冷静、严肃著称,小辈们笑称他是处变风云而不惊。
但如今的他,会因为一个称呼、一个语气词,甚至是一个眼神,而惴惴不安,想东想西。
梁屿川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
自他离开医院那天起,他再没有机会和白筝独处。
他想着法子地想要找她、见到她,哪怕只是问一问她的身体状况,或者只是闲聊几句,像之前那般……
但今天见到了,却只收获了一句礼貌而冰冷的“梁工。”
梁屿川能感觉到,白筝好像有了什么变化,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梁屿川想了半天,最终有些烦躁地挠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转身回宿舍去了。
与此同时,江栩和白筝说了一路的工作,已经走到了白筝的宿舍门口。
江栩朝她摆手:“那就这样说好了,明天我早上先去工地,你在办公室帮我把前面提到的文件整理好。”
“好的。”白筝点头。
“行了,回去吧,跑了一天了,还是早点休息。”
江栩转身欲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