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未免也太高看她的三个儿媳了。
陈氏娘家不在京城,且家中也不是什么名门望族,除了能从沈忆舒身上想办法之外,完全没有任何头绪。
至于阮氏和赵氏,那更是靠不上。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三位夫人把该想的办法都想尽了,可始终凑不出一笔买房子的钱,以至于陛下规定的期限到了,顾家的落脚之地却还没有找到。
第三日下午,郑公公带着一队禁军来到顾家门口,将整个宅子前后门守住。
门房小厮见状,赶紧火急火燎跑着去寿安堂报信:
“老……老夫人,宫里来人了。”
众人赶紧出去看,却见郑公公在无人迎接的情况下,已经走了进来,他见到众人,微微行了个礼,笑着开口:
“老夫人,陛下规定的时间快到了,咱家奉命前来监督检查,我瞅着贵府的行李收拾的快差不多了,天黑之前应该能搬完吧?”
一句话,把老夫人问了个哑口无言。
行李是收拾好了,但是根本没有地方可以搬。
倘若沈忆舒在场,她们还能打着圣旨的旗号,劝她先把宅子拿出来做过渡之用,若她不肯,那也是抗旨。
可现在她人不在,过后一句不知情,便可将罪责推脱的一干二净。
想到这里,老夫人心中一堵,瞥了三个没用的儿媳一眼,笑着对郑公公道:
“可否劳烦公公稍后片刻,我们再整理整理。”
“老夫人请便,不过记得看好时间,距离天黑,可不足两个时辰了。”郑公公看似很宽和地答应了。
随后,他走向顾家正厅,往那堂中一坐,两只手交叠着放在腹部,好整以暇的拨弄着手指,似乎打定主意要坐在这儿等了。
顾家只是搬家,而不是抄家,郑公公起监督之责,却也没有太过分,这也给顾家众人留了一口喘息之机。
老夫人领着众人回到寿安堂,叫人把顾京墨和苏落葵喊了过来。
“祖母,怎么了?”顾京墨问道。
老夫人没理他,反而拉着苏落葵的手,开口道:
“好孩子,顾家如今的境况你也看到了,确实有些困难,那沈忆舒躲藏在昭明寺不出来,我们一时间也拿她没有办法。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葵儿,你愿不愿意帮帮我们?”
苏落葵微微用了些力,想把手抽出来,却没能抽动。
她只能任由老夫人故作亲近,笑着开口:
“老夫人言重了,若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帮,只是我没什么钱。”
顾京墨顿时替她解释道:
“祖母,葵儿不过是江湖医女,身无长物,过去行走江湖的时候,遇见生活有困难的人,也多仗义疏财,所以您这是为难她了。”
“你们都误会我了。”老夫人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葵儿没钱,但是葵儿身上不是有药吗?上次那什么雪参丸,刚给城王送过去不久,就把玥娇放回来了,这次不如也照例去给城王殿下献药,看看能不能向城王求一处宅子。”
苏落葵听了这话,身影一僵,眼底闪过一抹难以置信。
没想到,老夫人竟然打的这个主意。
可是她虽然还有一些药王谷出品的珍贵药丸,但所剩却不多,她必须留着在关键时候用,决不能把东西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上次之所以会拿出雪参丸,一来是为了与沈忆舒做比较,二来也是为了让顾家记她的恩,可没想到,顾家记是记了,却也得寸进尺了。
这一家子就像是吸血虫,但凡给点甜头,就像水蛭一样,巴巴地就贴上来了。
这两年,沈忆舒处处妥帖孝敬,养大了她们的胃口,让她们变得理所当然,如今见沈忆舒身上捞不到好处了,就开始盯上她了。
只是,她可不是沈忆舒那种内宅妇人,她有底气拒绝:
“老夫人,念在您是夫君长辈的份上,我对您处处尊敬,也多有退让,可这不代表我要无底线为你们顾家付出,更别提我还没有嫁入你们顾家呢。”
“再者说,我的药丸都是用来救命的,而不是用来换什么宅子。倘若今日我听你的话去换了宅子,日后若是有人需要这药丸救命我却没有,那我岂不是害了一条人命?”
老夫人听了这话,顿时将她的手甩了出去,说道:
“葵儿,你迟早是要嫁进顾家的,你都为京墨生了孩子,难不成还想嫁别人吗?更何况,别人需要药丸救命,那是别人的事,可眼下顾家也需要啊!”
“我原以为你是个好的,你怎么也学那沈忆舒,如此自私呢?”
苏落葵不跟老夫人多费唇舌,只转头看向顾京墨:
“夫君,你是了解我的,我向来不在乎什么外物,不论你今日是富贵荣华,还是贫困落魄,我都不在意,毕竟我认识你的时候,也不知道你是什么世家公子。”
“我身为医者,自当以济世救人为己任,我的药是用来救命的,已经为你们破了一次例,便没有下一次,若是你的长辈不喜欢我,我可以即刻就走。”
说完这话,苏落葵便要离开。
顾京墨知道她向来是这样的性子,眼里容不得沙子,上次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