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的时间一晃而过。
沈忆舒收拾好行囊,准备好马车,去长月巷见了那两位来传旨的太监,以及护送他们北上的禁军之后,便一起南下,朝着京城而去。
由于两个太监来的时候,说马车太颠簸,沈忆舒特地比照自己的马车,重新布置了一辆,供他们乘坐。
两位太监见状,乐得直跟她道谢:
“多谢郡主体恤,这马车确实舒服多了。”
“两位公公客气了,你们是为了给我传旨,才远道而来,我自当好好招待两位。”沈忆舒道,“这一路回去,两位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不必客气,只管找我身边的大丫鬟说。”
两个太监连连点头。
沈忆舒在红玉和绿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然后缓缓地朝着城外而去,到城门口的时候,她突然掀起马车壁上的帘子。
伸出头去,转身回望,却见云州那高高的城墙上,站着一道伟岸的身影,挺拔卓然,英武不凡。
是萧承钰,在城楼上相送。
告别的话,两人都没有特意去说,因为都不是矫情的人。
他们曾在这一段路程里并肩同行,默契相交,却在下一个分叉口,回到了各自的轨迹上——
萧承钰是镇守北境的武将,他接下来的任务,是率领麾下将士,出征北狄,活捉单扬,让北狄俯首称臣。
而沈忆舒,在回京谢恩,参加过太后的寿宴之后,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
两人会在各自的轨迹上,把该做的事情做好。
沈忆舒看着视线里的人越来越远,只剩下城墙上一个看不清的黑影,便回到了马车中。
要离开北境了,这一趟她不算白来。
不仅顺利拿到了能解美人消之毒的天心果,还从萧承钰这里拿到了松城大疫相关人员的信息,甚至因为给北境将士解毒一事,还封了郡主。
一举三得,倒也不亏。
想到这里,她吩咐道:
“把最近一段时间,京中传来的消息都拿给我,在回去之前,我得将京城的情况摸熟悉。”
红玉立刻从马车坐凳下方拿出一个匣子,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沓信件,大部分都是从京城送来的。
还有少部分,是江南冬叔那里寄来的。
红玉按照时间先后,将信整理好,然后说道:
“姑娘,前些日子你忙,忙着解毒,忙着制药,我便没有说,这些信我都看过了,虽然有几件值得注意的事,却并不紧要,所以便暂时没有告诉你。”
“无妨,正好回京路上我闲得很,看看这些。”沈忆舒说完,便拿着信件看了起来。
——太后寿宴,宫里打算操办,各家官眷们忙着购置进宫穿的衣服首饰,珍宝阁、绣衣坊等铺子的收益增加了不少。
——安插在王政华家里的四个当丫鬟的细作,并没有传递出有效的消息,只说王政华此人生活十分简单,除了上朝和当值,便闭门不出,与同僚官员素无来往。
——不久前顾家大老爷顾明良被陛下申斥,说是他家中子媳办差不善,惹出大祸,顾家罚俸一年。
——苏落葵和顾京墨回京了,却并未受到任何处罚。
——据半夏来报,苏落葵在北境狂妄自大,造成多人死亡,本应该被问罪,但因为她被押送回京的路上,恰好遇到了清宁公主,且救了公主的小儿子,得到了清宁公主的感激和看重。
——朝中官员已经提及立储之事。
……
沈忆舒将这些信看完之后,挑出其中的重点:
“苏落葵在北境犯下大错,镇北王应该把前因后果都上报给陛下了,可她却没有受惩罚,应该就是跟这位清宁公主有关了。”
红玉点了点头,指着沈忆舒手上的信纸,道:
“是的,所以紫苏姐姐专门打听了清宁公主的消息送了过来,这位公主是当今陛下的长姐,也是先帝皇后的女儿,正儿八经的嫡长公主。”
“当今陛下登基,还是她一力支持的,若非她说动了自己的外家,让外家从中出力,陛下登基没这么顺利。”
“所以,这么算起来,这位清宁长公主,对陛下来说意义是不一样的,这次清宁公主带着驸马和儿女回京,一是为了给太后贺寿,二是为了给自己的女儿找个夫婿。”
“根据半夏传来的消息,苏落葵回京路上,恰好与清宁公主的车队碰上,而清宁公主的小儿子自幼身体不好,半路上发病,随行的医者束手无策,是苏落葵自告奋勇扎了几针,便让那位公子缓了过来。”
沈忆舒记得这位清宁长公主。
京城那一处非常出名的倚梅园,便是清宁长公主的产业。
“看来,苏落葵是又给自己找了个靠山。”沈忆舒看着纸上的消息,冷笑着开口,“这靠山的分量足够重要,竟然让她连北境犯下的罪过都免除了。”
事实上,对陛下而言,清宁长公主的分量,或许比太后还要重要。
清宁长公主本身就是陛下登基的功臣,她的夫婿也是镇守西方的刺史,地位堪比封疆大吏,毕竟,大安国没有驸马不能上朝的规矩。
再就是她的外祖家,作为先帝皇后的母族,在朝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