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担心沈忆舒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的、正式的宴会,有些不适应,便派了身边的大宫女折枝跟着她。
既是提点她一些宫中的礼仪规矩,也是协助她认清楚宫里的人。
大皇子一出现,折枝就凑在沈忆舒耳边低语道:
“这位大皇子萧佑,他的生母是贤妃,是当今太后的侄女,也是陛下登基之前,娶进府里的侧妃。”
“陛下没娶正妻,就娶了侧妃,还生了庶长子?”沈忆舒惊讶了。
“原本陛下也不愿意的,是太后逼迫。”折枝低语道,“太后说陛下当年总是在外行军打仗,刀山血海里来去,若是有个万一,岂不是连个后代都没有?于是,逼着陛下娶了侧妃,圆了房,才放他去打仗的。”
沈忆舒听了一耳朵陛下的旧事,不由得问道:
“折枝姑姑,您跟我讲这些,真的没问题吗?”
“是娘娘吩咐奴婢讲的,娘娘说,既要请郡主帮忙,就不可有半点隐瞒,这宫里的关系错综复杂,郡主多掌握些信息也是好的。”折枝开口。
沈忆舒笑了笑,心里记下了皇后娘娘的好意。
折枝又道:
“太后本身门第不高,从前在先帝的后宫就不受重视,她的侄女自然也门第不显,因此算是如今陛下后宫之中,出身相对比较低微的。”
“陛下也是念在她曾在潜邸伺候,又生育有功,才在登基之后,封了她为贤妃,位列四妃之一。”
“大皇子如今十七岁了,按照宫里的规矩,皇子年满十六岁便要出宫单独开府,只是大皇子身体不好,从小就有哮喘和咳疾,贤妃不放心,才求了太后,允许大皇子住在宫里,让她照顾。”
沈忆舒点了点头,怪不得那大皇子看起来如此单薄孱弱,原来自小就有病症,若有机会,她倒是可以替大皇子看看,说不定能治好。
接下来,每出现一个人,折枝就将其身份说的清清楚楚:
“这是三皇子,他母妃是郑贵妃,郑国公之女。”
“郑国公的爵位是战场上拼杀得来的,也是将门,在武将派系中,除了咱们皇后娘娘的父亲定国公、远在北方的镇北王,也就是郑国公了。”
“三皇子如今十四岁,还没到出宫开府的年纪,因此也是住在宫里的。”
沈忆舒一边听她介绍,一边问道:
“怎么大皇子之后就是三皇子?二皇子呢?”
“二皇子的生母德妃,在生他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勉强把他生出来后,当场就去世了。”折枝说道,“至于二皇子,在母体之中憋了太久,身子孱弱,出生不过三天便夭折了。”
夭折的孩子本不应该列入族谱,进入皇子齿序,但为了安抚德妃的母族,陛下还是给二皇子列了齿序,但没有取名字。
沈忆舒看着三皇子,明明才十四岁,但已经窜得老高,只比永安帝矮一个头,比起单薄孱弱的大皇子,他显得很是壮硕。
或许,这跟他从小练武有关,毕竟他外祖家是武将世家嘛。
很快就轮到了四皇子,折枝又道:
“四皇子也是十四岁,比三皇子小两个月,他生母是刘淑妃,当朝刘太傅的女儿,而刘太傅,是文官集团的中流砥柱。”
“其他的皇子开蒙、上学都要去上书房,唯独四皇子,得了陛下准允,由刘太傅亲自教导,如今算是最出色的一个皇子。”
沈忆舒看着前方的翩翩少年郎,进退有度,举止有序,一言一行分毫不差,像是用尺子丈量好的一样。
她心里有了底:这是一个少年老成的孩子。
“那是五皇子,如今十三岁。”折枝开口道。
“他母妃怎么没来?”沈忆舒问着。
别的皇子送礼时,其母妃也会随同献礼,但五皇子却是孤身一人。
折枝低声说着自己知道的信息:
“五皇子母妃是阮嫔,前任大理寺少卿之女,但前任大理寺少卿据说判错了案子,冤死了很多人,被人揭发后,陛下便将他革职流放,贬到岭南去了。”
“自从阮大人被革职流放后,阮嫔求情不成,淋雨发烧,烧了三天三夜,从此就病倒了,这五年多以来,她在自己的宫里闭门不出,任何宫宴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脱了。”
沈忆舒看着五皇子,心中有了判断:
这是一个相对沉默且平庸的皇子,他没有显赫的母族,也不得陛下的疼爱,维持着中庸之道,方可在这后宫里生存。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具体如何,还得接触之后才知道。
紧接着上前的是六皇子:
“六皇子同样十三岁,比五皇子小半年,他生母曹嫔,是户部右侍郎之女,她性子冷淡,初进宫时便不争宠,被陛下宠幸过一次,有了六皇子,安安分分生了下来,然后关起门过自己的小日子。”
“平时她不与宫里的任何妃嫔过从甚密,也不见她与别人起龃龉,对六皇子的教养也是以平安、开心为主。”
“六皇子去上书房启蒙上课,十天能有八天迟到,问就是睡醒了才来,还经常早退,课业也不出众,起初上书房的先生还恨铁不成钢,但后来见曹嫔和六皇子都没有要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