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病重,药石无救,不治身亡。
贤妃受不了打击,悲痛之下也跟着去了。
聚贤宫两个主子先后去世,让宫里很多人不胜唏嘘,纷纷感慨他们母子二人命途多舛。
不过,这件事情倒是没引起任何人怀疑——
首先,大皇子本来从小就体弱多病,一年到头总要病那么几次,太医也不是没下过病危通知。
只是以前他熬过来了,这次没挺住,倒也不奇怪。
其次,贤妃这么多年在宫里,从不争宠,从不与人产生矛盾,一心一意只照顾大皇子,可以说大皇子就是她全部的寄托。
现在大皇子没了,贤妃想不开,跟着去了,也实属正常。
所以,倒是没有人深究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母子二人成了后宫妃嫔们口中的谈资。
尤其是后宫几个妃嫔聚在一起给皇后请安的时候。
“妃嫔自戕乃是大罪,贤妃因为儿子死亡想不开自杀,虽然情有可原,但法理不容。”郑贵妃开口说着。
“妃嫔自戕要连累母族,可贤妃的母族也是太后娘娘的母族,难不成要让廖家一并给贤妃陪葬吗?”刘淑妃向来与郑贵妃不对付,便要开口反驳两句。
皇后听着她们吵来吵去,不由得开口打断:
“行了,别吵了,本宫已经请示过陛下,看在太后的份上,不追究贤妃母族的责任,但褫夺贤妃和大皇子的身份,将其二人贬为庶人,不得葬入皇陵。”
“本宫已经将他们的遗体送出宫,这件事以后就不必再提了。”
皇后处事向来公允,后宫妃嫔还是服气的,她既然发了话,郑贵妃和刘淑妃便没有再说什么。
于是,贤妃母子的死,就成了这宫里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与此同时,宫外的仁嘉郡主府,空闻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天。
这三天,他被困在郡主府的一个小院子里,四周都是孔武有力且略懂拳脚的下人守着,他一步也不能出去。
他想见沈忆舒,可沈忆舒压根不见他。
除了每天给他提供三餐之外,便是限制他的自由,也没有说要怎么处置他。
直到今日。
沈忆舒带着几个丫鬟来到空闻住的院子,朝着身后吩咐道:
“给他换衣服。”
很快,便有小厮架着空闻进入内间,将他身上的僧袍脱下,换成了仆人的装束,又给他头上戴了假发。
空闻瞬间就从一个和尚,变成了府中的下人模样。
“跟我走吧。”沈忆舒说道。
“去哪儿?”空闻问着。
“按照皇后娘娘的吩咐,送你去该去的地方。”
“贤妃和大皇子怎么样了?”
“你那天不是都听到了吗?大皇子重病不治而亡,贤妃不堪打击自尽身亡。”
“可皇后还说,妃嫔自戕是大罪,尸身不入皇陵,要丢到乱葬岗,能不能恳求郡主开恩,我死之前,想为她收殓尸骨。”
沈忆舒没有说话,只带着空闻上了马车,一路疾驰,朝着城外而去。
空闻好几次开口恳求,整个人显得很焦躁。
沈忆舒说道:
“你安静点,等到了地方,我自然会满足你的愿望。”
空闻不做声了。
马车一路向前,出了城门后,向南一路跑了约莫三十里路才停下。
“到了,下车。”沈忆舒说着,带着空闻下了车。
空闻起初不知道要干什么,他看着这个可以算作是荒郊野外的地方,眼睛四处看了看,一头雾水:
“郡主,这是……”
很快,另一个方向来了一辆马车,沈忆舒开口道:
“来了。”
空闻循声看去,却见另一辆马车上下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赫然便是号称已经死亡的贤妃和大皇子。
哦不,现在不应该称之为贤妃和大皇子了。
陛下下旨废贤妃和大皇子为庶人,他们现在是廖玉容和陈佑。
空闻出家之前,俗家姓名正是陈天河。
廖玉容扶着陈佑,踉踉跄跄走了过来,与陈天河会合,三人团聚,不由得互相拥抱,喜极而泣。
为他们死里逃生而高兴,为他们余生相守而高兴。
陈天河看着他们,又看了看沈忆舒,问道:
“郡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忆舒开口解释道:
“是皇后娘娘救了你们。”
“皇后娘娘那日给你们的毒药,是从我这里要的假死药,大皇子和贤妃先后服毒身亡,实际上是陷入了假死状态。”
“随后,皇后娘娘以妃嫔自戕不得葬入皇陵为由,将你们的尸身送出宫,由我在外面接应,至于空闻大师,则是由我亲自带出来。”
“陛下下旨,废贤妃和大皇子为庶人,从今以后你们可以隐姓埋名,去别处过日子了。”
廖玉容听了这话,不由得拉着陈天河、陈佑跪下来,给沈忆舒磕头:
“多谢皇后娘娘恩典,多谢郡主成全。”
陈佑听了这话,不由得担心:
“父皇……哦不,陛下要赐死我们,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