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是什么想法?恕我直言,傅彦舜这样的人,表面上因为傅家这些年的巨大变故变得心肠硬起来,可骨子里恐怕还是个优柔寡断的小公子。他到底不是我们这些一路刀口舔血才能活到大的弟兄,连面对着乔菱这个把他害得家破人亡的女人都免不了妇人之仁……”
吴磊说着,稍稍压低了声音,接下来的一句话傅彦舜没能听清,但盛君墨却是一字一句地听进了心里。
“不堪大用还是小事。万一您真的给了他重任,他却在关键时刻一时心软,只怕会反咬我们啊……”
盛君墨的声音很久没有传出来,傅彦舜猜测到他是在思考,这表明他真的在开始重新考虑对自己的取舍问题。身形高大的男人连呼吸和心跳也仿佛停止了下来,不知沉默持续了多久,屋内的盛君墨终于缓缓开口:
“傅彦舜身上那个u盘解密完成了吗?”
吴磊答道:
“我正准备向您报告。解密刚刚完成,内容都是关于乔家近十年的资产报告。很详细,但是没看出什么大问题,和我们更是没有关系。”
傅彦舜听到盛君墨起身倒酒的声音,在酒液淌入高脚杯时,他随之说道:
“能这么
轻易被我们看出问题,乔氏集团就不是乔氏集团了,对傅彦舜来说肯定也是一样。可别忘了乔菱这个女人当年的手段,傅彦舜要是再这样毫无长进,就算是吃了三年牢饭,他也照样不是乔菱的对手。对我们来说,他就只是个没有半点用处的废物!”
话音随着酒瓶重重放在桌面上的玻璃碰撞声落下,最后两个字中暗带的杀气不仅是门外的傅彦舜,更被恭敬站立一旁的吴磊听了出来。他即刻明白了盛君墨的意思,眼带嗜血般的兴奋,走上前问道:
“我记得,傅彦舜不是您打垮乔氏的唯一选择。但是这段时间里他已经知道了太多关于我们的事,虽然不至于有过大的影响,但终归是个麻烦……只要您需要,我和手下的弟兄随时待命。”
说着,在傅彦舜看不见的地方,吴磊用手掌在盛君墨面前做出了往脖子上一横的动作。然而即便看不见,傅彦舜也能够猜到,对方正欲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盛君墨看着吴磊那跃跃欲试的表情,脸上突然扯出了一个不明意味的微笑,他先是赞赏地拍了拍吴磊的肩膀,但紧跟着,首领出口的话语中带着极为可怖的森寒气息:
“傅彦舜一个人当然好解决……那傅彦修呢?还有和傅家来往密切的那么多枝枝节节,包括其中还有一个顾氏千金……你都能这么轻易地一一解决?”
吴磊被上司这极为冷漠的语气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他深吸一口气,随后鼓起勇气坚定地对盛君墨说道:
“……我发誓,只要您下令,我们所有人都会竭尽全力把事情处理干净,不会留下任何把柄痕迹!”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
盛君墨突然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趣事一般,毫无顾忌地放声大笑,过了一会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用依然带着嘲笑意味的表情面对着吴磊:
“就你手下那帮草包?可别跟我说笑了。你以为傅彦修和顾氏都是好惹的吗?如果他们这些人真的废物到能被你手里几个人处理干净,我还会去找傅彦舜谈合作?省下你的功夫吧!”
盛君墨收起嘲笑的神情,再次陷入了沉默。门外细细听着的傅彦舜内心五味杂陈,他不甘心被他人像是评判一件商品那样谈论着利用的价值,却更不甘心失败乃至一事无成,终其一生不得报仇雪恨。于是两相权衡他最终选择了向盛君墨妥协求助却
并未想到,这一举动竟然会吧自己唯一的至亲也牵扯进来,致使哥哥也与自己一样身处危机四伏的境地。
“去帮我联系一下,明天我要去见见和乔氏有过往商业纷争的几个企业负责人。像傅彦舜这样空有一腔怨恨却没有本事的废物,有的是具备比他更好的资本和我合作的人。”
说完,吴磊应声答应,准备走出包厢大门。傅彦舜躲在一个角落等待着吴磊走远后,一刻不停地离开了瑰色花都。
吴磊出门后五分钟便走了回来,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先前傅彦舜躲藏的角落,冷笑一声,回到坐在沙发中的盛君墨身侧说道:
“他已经离开回酒店了。”
盛君墨点头示意明了,随即说道:
“找机会把u盘还给傅彦舜,然后,就是等他的回应了。”
吴磊心中不解,问道:
“我不明白,您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傅彦舜他值得花这么大力气去拉拢吗?”
盛君墨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慢斯条理地说道:
“他现在是没有什么资本,除了一腔仇恨……不过,只要是有心,仇恨就足以成为一个人最大的资本。傅彦舜年轻气盛还不清楚自己的斤两,我就帮他认清。现在,
就看他会不会让我再一次失望了。到那时候,再解决他也不迟。”
傅彦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酒店房间的,他锁上房门后第一时间就像是为了发泄那般重重锤在门板上,引动整个房间都发出一阵嘶哑的震颤声。直到冷静下来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脊背上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