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亦朗:“……”
从罗马飞了十多个小时回国,一路强对流雷电交加,应付恶劣的天气不说,机上还有乘客突发哮喘,身上没药导致呼吸多次窘迫,所有紧急情况撞到一起,沈予天精神高度集中了太长时间,好不容易安全降落,急患乘客也上了救护车,他现在只想安静会,旁边却偏多了只嗡嗡停不下来的苍蝇。
傅亦朗奋力关上门,一脸痛心的指他,“你这样对上司小心待会被雷劈。”
说归说,他还是伸手去探钥匙,这时,后车门却突然被打开。
阅读灯亮了,随着快速的关门又灭。
大毛坐稳,随即开口,“可以走了,谢谢。”
傅亦朗有点摸不清状况,冲沈予天问,“你朋友?”
沈予天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两个突然闯进车里的不速之客,摇头。
雨很大,车里的光线并不明朗,照不清她们的脸,却能闻到沁人的微微香水味。
“嘿,你倒是走啊?”大毛见车一直不发动催起来。
傅亦朗打开阅读灯回头:“两位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宋可恩一上车就脱了被雨打湿的外套,塞上耳机听歌,车迟迟不动已经感觉不太对劲,接着又看到灯亮,她干脆取下墨镜。
几乎是同一时间。
“——宋小姐?”
“——傅总?”
大毛有些懵,手里的电话又响,“什么?!”
她挂了电话,颤颤的小声抵着宋可恩耳边,“妈的,上错车了!”
天黑,还下着雨,谁能想到两辆车不仅颜色一样,连型号也一样那么巧。
宋可恩很快明白了原委,挺尴尬,“……傅总的车和我朋友的车太像,一场误会,不好意思,我们这就下车。”
“诶——”傅亦朗热情好客,“来都来了,我不介意送宋小姐一程,不过这车不是我的。”
他转头看副驾,“美女搭个便车,你没意见吧?”
暗黄灯光打在沈予天脸上,衬得他五官轮廓像镀了层淡淡的鎏金。
宋可恩这才发现原来副驾上还有个男人。
她不经意看过去,视线却在到达那里之前率先停在了后视镜的一双眼睛上。
深色瞳孔里流转着缭绕的烟雾,半升的车窗不断有些许雨滴打进来,带进细碎的光。
两人在后视镜里快速交汇了一眼。
宋可恩忽然就觉得车内的空气稀薄起来,有什么堵在胸口,虽然有些不敢确定,她还是捏紧了外套的衣角,心怦怦直跳。
很快,那双眼从后视镜上消失,只留下两个字:“随便。”
跟外面的雨一样,湿冷,没有温度。
这声音一出,宋可恩的意识几秒内混乱的一塌糊涂,某些久远的记忆涌出来,争先恐后的带她重温。
眼看着傅亦朗已经发动引擎,突然一个响雷落下,白光划过暗色天空。
宋可恩惊醒:“等等!”
她手指动了动,仿佛抽回了些力气,迅速把墨镜带上,在黑色镜片遮住最后一丝光线时,朝副驾位置的方向冷冷吐出几个字:
“不、麻、烦、了。”
不明所以的大毛被她推下车,她紧跟着跳下来,一个没站稳,刚淘来的牛仔外套掉在地上,沾满污水。
她甚至没有弯腰去捡,像是躲避某种病毒般,头也不回的就往反方向走。
傅亦朗看着两人的背影吹了个口哨,“哟呵,不坐拉倒,多少美女想坐咱天哥的车还没机会呢。”
沈予天没接话,抽完最后一口烟后关上窗,余光忽然瞥见后面的真皮车座上有一丝晶莹的光。
是条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