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家失了长子,关父关母平时在村里为人还不错,村里不少人都跑来吊唁,纷纷劝解关父关母不要太伤心。
而村里碎嘴的讨论的却是另一件事,那就是新寡的蔡玉兰。
蔡玉兰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死了老公,除了关河出殡那天她穿了身白色的孝服,平时穿着依然如旧,根本不顾村里人的指指点点。
头七过去后,关母忍着悲痛跟蔡玉兰说:“我知道你嫁我家关河嫁得怨,现在关河也没了,你要想走就走吧,不过我就一个要求,把我孙子留给我。”
“留给你,你愿意带啊?”蔡玉兰冷声冷气地说道。
“怎么不是我带,从孩子出生后,你带过吗?怎么还说我不愿意带孩子了?”
“行,你想带就带着吧,不过孩子在哪里我在哪里,我不会走的。”蔡玉兰坐在原处,屁股没挪。
“你,你要是真想做我家儿媳妇,就有个儿媳妇的样子,哪里有丈夫尸骨未寒,已经跑出去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的!”
“随便你怎么想,我一直是这样的,反正要么把孩子给我,我带着孩子走,要么我和孩子一起留在你们关家,我睡自己房间,你
们也别管我。”
“关河都已经没了,你还好意思住我们家?”
“他没了,我儿子还在啊,你不是不想给我孩子吗?孩子也不能没妈啊。”蔡玉兰直接耍赖道。
关母如秀才遇到兵,顿时哑口无言。
刚进门的关婧看到关母模样,挺胸走到蔡玉兰身边,跟蔡玉兰说:“我们聊聊。”
蔡玉兰拍拍桌子,看了眼关母。
关母识相地退了出去。
“蔡玉兰,我真不明白你,你要是对关河不满意,你们离婚就好,拖成这样,连他死你还一点面子都不留给他吗?”
蔡玉兰敛起神色,嘴角抿在一起:“关婧,如果你是我,你还不如我。”
“你什么意思?”
“关婧,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当年我为什么嫁给关河,你心里没数?”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那你去问你婆婆啊,关婧,当年你婆婆一直张罗我和关河我还奇怪,毕竟她这手也伸太长了,后来我才知道,让关河娶我,是为了给你和焦大红冲喜呐。”
“我不知道……不过就算是冲喜,你当时可以不同意啊。”
“我怎么可能不同意?你婆婆把我的软肋抓
得死死的,我要是不同意,以后在村里也别做人了。”蔡玉兰说到这里,眼睛不由自主地红了。
原来蔡玉兰爸爸死得早,隔壁有个老光棍盯上这对寡母孤女,总是在半夜来骚扰这对母女。
蔡玉兰的母亲软弱,压根不敢声张,而蔡玉兰那时才高中,什么都不懂,在一个晚上,就被那个老淫棍污了身子。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那个老头吃准蔡玉兰母女的懦弱,隔三差五就来她们家欺负人,蔡玉兰母亲不敢说出去,怕丢人也怕毁了女儿名声,就偷偷跑城里买避孕药给蔡玉兰吃。
但避孕药也有没用的时候,蔡玉兰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在家疯了一样用头撞墙,想干脆死了算了,被蔡母哭着拦着了。
母女两个坐车去很远的一个城市找医院把孩子打掉了,回来后蔡玉兰就说什么都不肯去学校了。
蔡母也懂女儿心里的想法,于是帮女儿办了退学,这时候蔡玉兰有几个同班同学跑到家里,闹着要蔡母继续让蔡玉兰读书,其中有个戴眼镜的男生情绪很激动,还把家里的桌子掀了。
最后,蔡玉兰还是没去学
校,她去城里打工,工厂能住宿,蔡玉兰就很少回家了,那个老光棍觉得蔡母一个老太婆没意思,也没再来蔡家烦。
再后来,蔡玉兰和关河又碰上了,不知道为什么,关河居然就喜欢上她了,也一直在追她,蔡玉兰怎么想都想不通,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能让关河喜欢上,想到后来,她觉得关河一定是脑子不清楚。
于是蔡玉兰没有给关河一点好脸色,也从不收关河的礼物,在她看来,她这样的人不可能拥有爱情的,关河瞎了眼不怪他,自己却该拎得清。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关河越挫越勇,无论蔡玉兰如何对他,始终如故,一直死皮赖脸地围在她身边,关河的表现连蔡玉兰母亲都感动了,蔡母劝女儿说:“关河人挺好的,人聪明,又上进,关键是对你好,女人嘛,不就图找个疼她的女人嘛。”
“妈,我不想找本村的。”蔡玉兰其实还是顾忌那个老光棍,她潜意识觉得老光棍不可能允许她过得舒心,她也想过,如果关河在城里有个正式编制,她也就能带着母亲住进城里去,这样也不会再被老光棍骚扰。
于是,蔡玉
兰跟关河说,只要他有个正式编制,就同意两个人在一起。
没想到关河觉得蔡玉兰是在看不起自己,两个人第一次激烈地争吵,虽然事后关河主动跑来道歉,可蔡玉兰也明白了,城里的编制太难考了,她之前的一切都是异想天开。
后来,蔡玉兰每次想起这件事都觉得自己很好笑,她在跟关河提要求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