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令舟没了耐心。
陈姨娘体弱,他不好罚。
“映月。”他看眼旁边站着的人,“将惊蝉带下去,让人好好问问,她主子在佛堂时,到底都喝了些什么药。”
“姨娘,姨娘!”
刚刚钱嬷嬷的样子,显然吓到了众人。
惊蝉跪到地上就要求饶。
陈姨娘也拖着病体伸出手,想去拉她的手:“惊蝉,不要,不要……”
她眼睁睁的看着刚才那几个粗使嬷嬷将惊蝉拖了下去。
求饶声好像还在耳边回响。
“惊蝉!”陈姨娘又惊又怒,她看向贺令舟,想要求情,却被他云淡风轻的一个眼神吓退。
惊蝉不知在外经历了什么,又是一轮惨叫声和求饶声。
阮枝跪在地上,紧紧的闭上双眼。
阮文烟也坐如针毡。
今晚,这里打了太多人。
血腥味儿好似又变得浓郁起来。
良久,映月进门,身上裹着一层血腥味儿:“世子,惊蝉开口了。”
“带进来。”
惊蝉被拖进来,奄奄一息。
其实身为姨娘身边的大丫鬟,映月起先是不想用这种法子的。
奈何她拒不开口,杖刑无法用,只能施以别的家规。
“惊蝉。”陈姨娘什么时候见过她这么狼狈的模样,泪终于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贺令舟面无表情:“说,你主子喝的是什么药。”
惊蝉闭着眼睛,一字一句:“姨娘,奴婢对不起您。”
陈姨娘哭声一顿,心中突然勇气一股不好的预感:“你……”
惊蝉睁眼,看向他们,声音清晰高昂:“回世子,姨娘喝的是堕,胎,药!”
轰——
头顶好似有惊雷乍现。
陈姨娘愣在床上。
贺令舟淡淡的扫她一眼:“为何要喝?”
惊蝉怒视着阮枝:“姨娘嫉妒她得宠,不过是个小丫头,竟敢爬到姨娘头上,姨娘就想出了这个法子,想要陷害她。”
阮枝对上她的眼神,有些疑惑。
难道,真的是她之前逻辑顺错了?
她高估了陈姨娘,这人真的是个这么蠢的?
她问道:“那药是谁给的?”
惊蝉看向一边:“檀月。”
阮文烟差点腾的一下站起来,还是李嬷嬷在她肩膀上按了一下,她才惊慌失措的坐在那里。
“世子……”她低声呢喃着,转头看向贺令舟,正巧对上他看过来的视线。
她心中一慌,下意识低头躲避。
就听那惊蝉继续道:“奴婢与她是多年好友,姨娘吩咐下来,奴婢无法出门,就拖檀月姐姐为奴婢配了一副。”
阮文烟心里的大石缓缓落下。
她轻而悠长的吐出口气,握着扶手的手,也慢慢松开。
因为方才过于用力,她的手心布满了红痕。
她却无暇顾及。
还好,还好她提前有所布置,就知道这些贱人靠不住!
陈姨娘已经听傻了,她又气又急,盯着惊蝉的眼神陌生之极,恍若第一天认识自己身边的这个大丫鬟!
惊蝉低着头不敢看她。
两人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
陈姨娘坐在那里,见状,突然明白了什么。
死丫头!给她等着!